言木回头看了看,门边很暗,看不出纱门外的人影。她又扒着门缝仔细地往外瞧,可过道昏暗,门缝又小,只瞧得见边上的一只小花盆。言木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听,只有大堂里嘈杂的人声。
“好像没人了,三皇子先躲到那柱子后面,我来开门看看。”
“好。”谢闳把椎名从黑暗里叫出来,两人分边躲在两根柱子后。
苏荷退到了一侧给言木腾出了发挥的空间,言木深吸一口气,双手抓紧了门框,做足了准备。
先是轻轻拉了一条小缝,又拉了一点,再拉……
空荡荡的廊道,唉,好像没人了。
言木松了一口气,对着两边柱子招了招手:“都出来吧,没人了!”
三皇子探了个白色的脑袋向外看着。
言木一股作气,全部打开了敞着一半的门。
接着,傻眼了……
谢梦丘和谢玄这俩人跟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的站着是什么鬼?!
苏荷默默退到了一边,尽量太抬高了手上的东西,再一次遮住了脸。
谢玄和谢梦丘先是看着言木,随后都不约而同的被柱子边的白色不明物体吸引住了视线。
谢玄指着问道:“那是个什么?”
言木:“……
谢闳的脑袋:“……”
“啊啊啊!”
谢闳突然暴跳起来,像一阵风似的从谢玄和谢梦丘中间穿过,捂着头就往楼下跑。
谢梦丘:“……”
谢玄:“……”
椎名趁着谢玄和谢梦丘错愕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退到黑暗里,纵身从花窗跃下。
啪嗒一声,支撑窗子的叉杆倒下,窗扇重重跌下,惹得窗台上的兰叶颤抖不止。
门外的俩人又疑惑的看向这边。
言木讪讪笑道:“风大,风大……”
“木兮,你为何在此,方才跑出去的又是何人?”谢玄皱眉问道。
“那人不过是……是……”言木在脑子里艰难的想着,斜眼对上谢梦丘的视线,他正一副看戏的表情翘首以待她的表演。
“疯子,对,是疯子!”
谢玄:“疯子?”
“对啊,殿下,你有所不知,刚刚我在这里喝酒来着,他突然就冲进来了,说是要我给他钱治病。”言木摆出一副她也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有何病?又为何偏偏要让你给他钱?”对于这一番说辞,谢玄是明显不信的。
“殿下看他一脸的绷带就知道,他明显是毁容外加残废。我怀疑他在西市就盯上我了,西市人太多,不好下手,方才一路尾随至此,幸好碰见了殿下。”
谢梦丘摇着折扇,看着言木这一番蹩脚的自圆其说实在是忍不住失笑了一声。
言木横着眼珠对他看了一眼,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多事。
谢玄继续问:“他跑得飞快,哪里看出残废?”
“外貌残废也是残废呀,你看他一个又坨又胖精神状态又不好,家里还不给饭吃,我见他可怜,也就没有声张。”
“那你刚刚……”
“刚刚妾开门见到二位殿下,以为是妾眼花了……”言木接下了谢玄未言完全的疑问:“而且妾这么晚了还在宫外是怕殿下责罚所以才关门的,并不是对殿下不敬。”
谢玄微动着眼珠,迅速地将屋内扫视一圈,那案上明明是两个酒杯,虽然知道其中必有古怪,但毕竟谢梦丘还在也不好多问。方才他见言木支支吾吾,怕是也想将他瞒住所以才会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如今只能是回去再说了。
“罢了,随我回去吧。”
“是。”言木知道她刚刚的话只能够骗骗谢闳,回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苏荷磨磨蹭蹭的跟在最后面,但手上那么明显的一堆,谢玄还是注意到了。他看了看苏荷手上的东西,深沉的目光复又凝视着言木。
言木被看得发慌,低着头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谢梦丘故意放慢了脚步,他偏着头抿着笑,满眼的幸灾乐祸。
言木回瞪了他一眼,谢梦丘狡黠的眸光一动,用着玉骨青的扇柄冷不丁一敲言木的头顶,然后正视前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大步向前。
只剩下捂着脑袋的言木,气呼呼的跟在后面。
出了食水间的门,宛水渠边上正候着两辆马车。
谢玄与谢梦丘道别:“皇叔,那侄儿就先回去了。”
言木与谢玄还未走几步,就见门外的牌坊后面跑出一个红色的人影。
“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谢璞玉手上抱着一卷纸,火红的裙边在暗夜里甚是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