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跟在言木后面,看着言木蹦跶的脚步不禁有点担忧。
如今太子妃受伤,夫人怎可一副大摇大摆的踏秋游园模样。即使太子妃一事确实与夫人无关,可太子也必然也会怀疑的。
看着正在数花瓣的言木,苏荷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上前提醒,毕竟夫人如今行事已经不如往日严谨。
“若是去宜春宫的话,夫人还是赶紧去吧。”苏荷将言木手中的紫菊拨开。
言木看看日头,不过才刚过正午。
见苏荷护着那朵紫菊不肯松手,言木干脆去看那潭里游得欢快的锦鲤,漫不经心的撤了片叶子丢进池塘。
“急什么,宜春宫又不会跑了。”
“夫人!”苏荷又劝:“太子妃受伤了,东宫都禁了笑,夫人怎可还有兴致在这赏花观鱼。夫人与太子妃本就是面和心不和,若是被人瞧见,只怕太子妃会怀疑夫人。”
“嗯!”言木重重点了头:“你说的有理,不过太子妃受伤,东宫里人都不让笑的,这也太剥夺人权了吧!”
“什么人权?”
“没什么。”言木摆摆手,仍是靠着池边的栏杆上一动不动。
“夫人?”苏荷又忍不住提醒。
言木直接扯了一朵大菊花往池里嬉戏的鱼群一扔,鱼群被突如起来的黄色巨物袭击,迅速四散开来。
“等会吧,得先让客人走了,我才好登场是吧。”
苏荷不明言木这话里的客人是何意,但看着言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没有再问,只是安静的立在一侧。
出门的时候,言木向系统温习了一下书中的对应情节,此时估计孟怀初会在宜春宫。
当时言木在长庆宫外与他一别,后来只在宫宴上匆匆见了一眼,便再也没有见过了。这个孟怀初实在是太过古怪,一直以来就对她颇为关注,也不知道关注个啥,还是明目张胆的关注,这哥们都不知道隐藏一下自己的小情绪吗。
每回都弄得言木心慌慌的,就那只死鱼眼一直瞅着她,搞得她没干过什么亏心事都觉得心虚。关键是她可是即将要干亏心事的,这波心理攻击怎么可以承受得起。
因为是出门时才温习的小说,所以来不及想那么多,等想明白了都已经走了老远了。看这园中菊花开得甚好,索性就就先赏赏花消磨消磨时间,这个孟怀初啊还是少接触为妙。
可这园中的秋日光景看得久了也甚是无聊,言木看着一旁跟一截木头似的苏荷真的很好奇她是练过军姿吗,规规矩矩纹丝不动的。
苏荷是个沉闷性子。之前还是小宫女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被言木兮相中,才能离了最末等宫女的苦差。后来就跟在言木兮身边,一直被言木兮调教。别看外表像木头,可心思却是活络着。
言木知道有些事情苏荷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但是之前言木兮太过厉害,苏荷只需要服从就好,所以她一向都是将心事压在心底的,偶尔言木兮问时才会说。
反正现下也是无事,言木便同苏荷闲聊。
言木向苏荷招招手:“苏荷,你觉得孟怀初此人如何?”
苏荷不知为何言木突然想起孟怀初,愣了一会才答道:“孟大人是当届探花又朝上新秀,文采与政绩都是斐然的。又是太子心腹,夫人可是疑他?”
“倒也不是,你不觉得他对我很有敌意吗?”
“夫人为何这么想,我倒是觉得孟大人对夫人很是钦慕呢。”
言木疑惑的眯了咪眼:“你什么眼神,怕不是也是被孟怀初传染了吧。”
“不是啊。”苏荷一脸肯定:“先前我见孟大人看夫人的眼神可是充满敬佩的,就在国宴上我还见孟大人与诸位大人同来与太子饮酒时,孟大人可是看了夫人好几眼呢。只不过夫人当时一直在吃没怎么注意他。”
“你忘了先前太子生辰宴上他还偷偷跟踪,还有在长庆宫议事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看。他就一只眼睛,你能看得出来什么!什么钦佩,那明明是憎恶,你不知道,他其实和太子妃……”
“和太子妃什么?”
言木还没说完,就听见背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孟怀初站在深秋的阳光里,浑身却是披霜戴雪,那一只翳眼比平日里见到的更要阴上三分。
此刻,言木的内心只有一句:“卧槽。”
只是在背后说人坏话而已,至于要这么尴尬的被本人撞见吗!
“孟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误会啊!”言木讪笑着解释。
“听夫人刚才言辞,怕是对怀初误会颇深,今日怀初就在此,夫人若有疑虑便明说,怀初必定会一一为夫人解答。”
孟怀初语调冰冷,隐忍的神情中带着几丝有些不悦。听苏荷那么一说,言木才觉得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到孟怀初生气的样子。孟怀初虽然坏了一只眼睛,性子却也算得上是温和。那日在长庆宫外,他赔礼不起的样子,似乎还有那么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