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迎了上去，搀着那老太太，整个人愈发矫情“祖母，您总算来了”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嚷嚷来嚷嚷去的”老太太说完，那半眯的眸子瞅了瞅沈凝霜的方向才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柳夫人一手指向沈凝霜的方向便怨声载道：“祖母，这个女人，不懂尊卑，无视府中规矩，我好心劝导，她非但不听，还敢辱骂我...”

面对这种蛮横无理的人，即使无事，也会闹出些什么事来，沈凝霜根本不屑辩解。

然而，她一言不发，却急坏了无双，情急之下，无双挣脱束缚一举跪下，忙道:“老夫人明鉴，我家主子并未...”

“大胆！主子说话，岂容你插嘴？”老太太身旁的一名侍女突然吼道。

那柳夫人见状更是故作委屈道:“祖母，您都看到了吧，这丫鬟不知礼数，她的主子又能好到哪去”

“这沈凝霜不过是名小小侍妾，又初来乍到，就敢如此放肆，以后在这言府岂不是要翻天了”

“祖母，您可要替如烟还有整个言府做主啊，不然这让如烟的脸往哪搁呀”柳如烟哭哭啼啼全然不顾旁人，这让沈凝霜简直恶心至极。

老太太摇了摇头，心里却明镜得狠，柳如烟是什么性子，她再了解不过，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见那沈凝霜不言一语，微微轻咳几声，缓缓才道：“言府虽然规矩甚多，但也并不是不通情理”

“念你初次来府，许多规矩还不甚太懂，就罚你抄家规千遍吧”

“祖母！”柳如烟不依不饶道:“您怎么...”

毕竟，老太太平日里对于规矩是特别看重的，如此放肆之人最后可都会吃上一顿板子，谁想，竟对她如此优待。

“行了！”老太太厉声喝道。

“你自己都说人家是初来乍到，不然还想怎么样？熟了规矩，以后不再犯便是”

“可是...可是她辱骂我那怎么算...”眼看，就能到此为止的事情，这柳如烟却偏偏抓着不放。

“我何时辱骂你了？”沈凝霜终究是没法忍住，若与这种女人生存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岂能安生度过。

老太太摆了摆手，仿佛是被那柳如烟的不依不饶所打败“罢了，你就给如烟道个歉吧，这件事就算结了”

未曾说过的话，沈凝霜从不妥协。

“老夫人明鉴，凝霜不知何以道歉！”

“大胆！”老太太连咳几声，似乎被气得够呛，在身旁侍女的搀扶下，缓了好几口气才道:“这府上还没有人敢跟我说个不字！”

激怒老太太，沈凝霜忙道：“凝霜无意冒犯，只是我真的...”

“哪有什么真真假假！”那名侍女突然吼道:“老夫人让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

从小到大，沈凝霜都是父王的掌上明珠，她何曾受过此等委屈...

寄人篱下，她已经尽力克制自己，告诉自己只有忍，才能在这个府上好好的生存下去。

哪怕家规千遍她也受着，可是让她和那个阴谋得逞的女人道歉那是万万不可能。

她微微抬头，眼里没有一丝惧色，冷冷只道出一句：“凭什么，让我跟那种女人道歉！”

“你...你...”老太太怒目，她面色泛白，胸口不断起伏，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着身子，吓坏身旁一众人。

侍女们纷纷急道：“来人啊！传大夫！”

“哎呀，老太太...我就说了吧，这个女人不得了”柳如烟暼了眼沈凝霜的方向，一声轻笑，仿若得逞。

“等着好果子吃吧你！”

老太太突发急症，一众人纷纷仓惶离去...

急促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响彻整个言府，侍女婆婆们各各面色凝重，一众大夫进进出出。

这一切，只因为沈凝霜的那一句话，让她犯了罪大恶极的错误。

在这诺大的言府，她根本没有辩驳的权利。

夜幕降临，仿若无边浓墨洒满整个天际，更深重，夜未央，满堂庭院深如海。

寂冷如斯，沈凝霜在这漆黑一片的殿堂外，跪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