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日期如约而至。

刘东接了公司势头强劲的几个小花，手底下吊着五六个人，单是资源分配就够他焦头烂额。

尽管忙到不可开交，仍是给萧炎来了电话。

“这个网剧是小成本制作，导演是刚毕业的小年青，剧组也穷得要死，用的肯定是新人，据说连服装都全靠租。另两个虽然也烂肯定比这个组强，也不知道你怎么挑了这么一个。”好歹带了这么多年，情义还是有的，只是没时间指点。

“剧本比另两个好，都是烂剧，用不着五十步笑百步，拍个剧过渡一下而已，您不至于真让我一直接吧。”萧炎绑了个高马尾，挑了件白色立领雪纺衫，搭配高腰黑色长纱裙，清凉素净。

若非踩着双白色板鞋，还是有几分白领的简洁干练。

“行吧，既然挑了就争取试上女一号，这个导演不知什么来头，只能靠你自己。下个星期去录个综艺做飞行嘉宾，签了两期，你有个心理准备。”刘东语速很快，恨不得一口气把该讲的讲完。

“我今天试女二，综艺性质让人发我手机上，您自己忙吧，我心里有数的。”萧炎很通透，不占用多余时间，主动结束通话。

经纪人的意思很明朗，这部剧在他的人脉网之外，导演制作都不熟悉，倒真得认真试镜。

她知道还有一半话没说。

试不上恐怕就得接公司指定的任何工作，毕竟公司不养闲人，何况还是欠债的那个。

先前三个剧本在她挑完之后应该分配给了刘东手里的其他人，她没有反悔的余地。

这是暗向规定，她了解。

接到司机电话，萧炎索性关了私人手机，带着工作机出门。她私下报警提供了家庭地址，萧淼应该已经被带走。

与其事后被翻旧账追责，闹得成为举国皆知的恶性案件她宁愿弟弟现在就承担后果。

花钱减刑比花钱脱罪合情理。

父母虽不知是她所为，但免不了找她要钱要人，为了清静只能切断联系。

有那个闲钱砸在买人替罪上，还不如赔给死者家属。

试镜地点选在一家酒店的特大宴会厅。与寻常不同的是，导演制片投资商以及几百试镜演员，都集中在厅内，全程观看试镜过程。

比起单独封闭试镜，这样更有难度，更透明，也更激励新人。

萧炎来得不算晚，但架不住新人的踊跃积极，按报到时间已排到了一百多号，她只能捧着保温杯坐到角落等候。

试镜在大厅的舞台上进行，周围架了几台机器，各方面工作人员很到位，很有几分正经样子。

她视力不错，台上那排面对大家的导演制片没一个认识，果真是一水的“新人”。

“萧姐，您也来试镜吗？”

身旁的女孩像是犹豫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向她打招呼。这一出声就引来四周其他人的应和，纷纷展现了对她这个‘前辈’的礼貌。

萧炎回望过去，对上一张讨好的纯净素颜，牵强地回了个笑意，点头承认。

不试镜坐这里看大戏？

“萧姐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试哪个角色？是女一号吗？”身旁的女孩羞涩而忐忑地递出了手中的笔记本。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