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掘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好几天,墓葬也出了不少。
阿比丹天天像带弟弟一样带着我,一边瞎聊天,一边清理了好几座墓葬。
我也问过她,我已经都学会了,为啥每天还要帮我干活?
她说她和我年纪差不多,也都是正儿八经的学堂毕业的,共同语言多,有个人可以一起聊天。
这个理由,我能多说什么呢。
这一天,工地上有了一个“新发现”,一个非常小的船形棺,长度大概只有三四十厘米。
阿比丹带我过去围观说这么小一定是小孩子的墓葬,我没见过,就跟她凑过去看热闹。
前面的流程都是一样的,但棺盖被打开的瞬间,出现了一张枯萎而又狰狞的婴儿面目。
我一哆嗦,背上冒出冷汗,这次有点被吓到了。
之前不管我清理的还是别人清理时我看见的,面部都是比较平静祥和的,而这孩子就像非常痛苦的样子,甚至有一些愤怒。
我转头看看阿比丹,她正在盯着那小孩儿一动不动地看,却好像没被吓到。我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像发呆回过神来一样,对我说:“这个孩子好小呀。”
“是啊,我看像个婴儿,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吧。”
“真可怜,我们不看了吧。”
“成,走吧。”说完我们回去继续做我们的事情。
那座小孩儿的墓也被整体保护起来,准备带回去做研究,以前似乎还没出过这么小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的样子却深深刻画在我的眼睛里,人对把自己吓到的东西,总能记得很清楚,我脑子里也充满了对他的各种疑问,他为什么死得这么早?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这小孩虽然不是不干净的东西,那样子却比不干净的东西也好不到哪儿去,空洞的眼框,恐怖的表情,一整天都会在我不经意间闪现,一直到睡觉都是如此。
我这夜被脑子里小孩儿的样子扰动,本来睡得就浅,又连着做了几个不搭边儿的清明梦,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发现睡觉比不睡还累,干脆睁大眼睛,好好清醒一下,再睡觉。
我和几个老爷们儿一起睡的,陈队也和我一个帐篷,此时呼噜声正此起彼伏,还好我住惯了集体宿舍习惯了,困得时候也能当听不见。
阿比丹一个人住在厨房,倒不是要她做饭,她一个人住也没别的帐篷了,要么就只能住库房帐篷和干尸作伴。好在我们这些男的都挺有规矩,厨房每天过了饭点就没人去了,她早睡早起,倒也妨碍不到,而且厨房有水可以洗脸啥的,对她挺方便。
我瞪了一会儿眼睛,只觉得人越发地清醒,帐篷包得严实,黑咕隆咚的,我也看不见表,不知道时间,但是以我刚才的睡眠质量估计,最多也就凌晨一两点。
睡也睡不着,所幸从床上爬起来,裹上衣服,出去撒泡尿,再看看星星。不得不说,来西北之后,看星星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因为其他的能看的啥都没有,也因为这里的星空其他地方也没有。
在沙漠里,没有随地小便这一说,因为“犯罪现场”消失得特别快,所以谁都不忌讳,只有平时白天干活儿稍微让着点阿比丹。但此时的是深夜,随便在哪儿都一样。
然而,我刚走出帐篷盖上帘子,脱离了里面的呼噜声,就听到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声儿不大,吱吱呀呀地像闹耗子一样。但是我一想,不对啊,这动静就算是耗子也是大耗子,这么大的耗子不可能是这沙漠里原生的吧?难不成是跟着我们的物资过来的?
在星空之下,其实周围没那么黑,适应之后不谈能看的一清二楚,至少东西的轮廓都是清晰的。
我寻着声音看去,发现库房帐篷的帘子被撩了起来,我立马感觉不对劲,今夜没大风,那能把帘子撩起来的只有——人。
不好,不会又是来盗墓的吧?直接来偷金石队的仓库倒是省事很多啊。
上次在LL的经历让我警觉性大为增强,飞快地扫视四周,但并没有多出来骆驼。我心想,难道是把骆驼停在别处了,等得手了再悄悄运回骆驼上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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