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幽州事宜的沈沉,原打算悄悄回宫,却不料与秦耳在宫门口撞了个正着。
沈沉挑着眉含笑看他:“秦总管出宫办差了?这样天气,竟走了一头的汗?”
“是,陛下有些差遣。”秦耳心不在焉,挤了一丝笑,敷衍一声,匆匆而去。
沈沉转头看看他的来路,竟是宫城西边上阳苑的方向,不由得稀奇起来。
回了梨花殿换衣之时,便问又新:“冬日里上阳苑有什么好玩的吗?我刚才看见秦耳从那边回来。”
“现在?若再过些时候,冷得很了,冰冻结实了,还会有些玩意儿。但现在……”又新想了半天,皱着眉摇了摇头,“凉风朔气的,水边容易受寒,陛下身子又没那么结实,等闲还真不太过去呢。”
想想又笑道,“也未必是陛下要过去玩耍。秦耳是大总管,也不准那边有什么事儿要处置吧?”
“我只是想着,他的私宅在立德坊,方向不对。那不是私事就是公差……”沈沉说着,笑着摆手,“我也是瞎想想。算了,走,陪母后吃晚饭去。”
……
……
秦耳匆匆回了宫,原想先回下处去换衣服,想了想又作罢,一身风尘仆仆便进了皇帝宣政殿。
毛果儿正伺候着永熹帝在后殿用晚膳,见他这样进门,夹菜的手便是一顿。
永熹帝察觉,抬起头来一看,不由得也跟着愣了愣,挥手令人:“你们都下去。”
“是。”毛果儿领头儿放下筷子,就要躬身退出去。可永熹帝看了他一眼,却令他:“你留着吧。你师父的差事太多。你也大了,该琢磨着替他分担一些了。”
毛果儿再应一声,躬身站在了一边。
没有再往后退,也没有让了离永熹帝最近的位置给秦耳。而是若无其事地抬眼,看着旁的内侍宫娥们鱼贯安静地退了出去。
这个小小的细节,落在永熹帝的眼睛里,倒令他满意地扬了扬嘴角。
“陛下,老奴没有收到回音。”秦耳一边低声回禀,一边微微带喘,抬了袖子擦额上项间的微汗。
永熹帝眯起了眼睛:“没有回音?是什么意思?上阳苑的人怎么说?”
“没人去过。陛下的腰牌也没有出现过。丝毫音信都没有了。”秦耳咬了牙,脸上露出一丝狠意,“看来,那厮不是逃了,就是被发觉了!”
永熹帝默默地思索着,拿起了筷子,缓缓地夹了一根蕨菜放进口中,慢慢嚼了许久,方徐徐说道:
“逃是不可能的。也有可能是暂时动弹不得。他上次的消息说他已经取得了韩震和宁王勾结的证据,却没说他身在何处。
“朕想,他不在宁王府,便该在韩府。这两个地方,都是龙潭虎穴。尤其是有宁王叔私生子这件事闹出来,两府怕都是戒备森严。他若再不检点些,只怕那二位立时三刻便能想到,他其实是朕的眼线。”
听着永熹帝说到这里,秦耳喘匀了气,跟着拧眉,慢慢地点了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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