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儿吃了一顿罕见的其乐融融的晚餐,酒足饭饱的余简回到家,看着自己屋里寒酸的陈设,原本极好的心情顿时坠入谷底。
看看天晚,冷哼一声,先胡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余简就去找余纬:
“跟你媳妇说,我那院子她不乐意管,我算她是隔房的侄儿媳妇避嫌。
“但是你四妹妹回家,她却避而不见,连顿热乎饭都让你四妹妹自己解决,这事儿却做得有些过了。
“如今你四妹妹自己在外头拿着她娘的嫁妆置办了宅院,你让你媳妇给你四妹妹送东西过去。”
余纬听得满脸通红,连连向余简作揖:
“二伯,我是真不知道!我若知道,当场打死这个蠢妇!
“四妹妹当时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痛快留下帮魏县防疫,怎么说也是给我们余家挣了脸面,如何回家都没了她一席之地?
“我这就去接四妹妹回来!”
这还像句人话。
余简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不用了。你媳妇也是被小六吓得。她是两个孩子的娘,肯定先考虑孩子。你四妹妹也是这个意思,等她确认的确无事了,也就搬回来了。”
松了口气的余纬又想了想,试探着问:
“那给四妹妹送东西,是,要送什么呢?”
难道送礼物恭贺乔迁之喜么?
说到这里,余简哼了一声又把脸板了起来:
“我又不会管家!谁会管家谁知道!问你媳妇去!”
甩手走了。
余纬只得把话学给张氏听,又训她:
“便不说那真是替咱们余家格外挣脸的事儿,哪怕她是走丢了,流落在外,那也是姓余的!那也是我妹妹!
“你还真敢跟着小六那个傻子欺负她?你是不是忘了二伯发脾气的时候了?连祖父都得让他三分!”
张氏咕嘟着嘴,咕哝:“大嫂说了,小长房和小二房的事儿,让我站远些,别掺和。我当时左右都不敢帮,也只好避而不见了。”
“这小六也是。平日里多懂事的孩子,只要一碰上四妹妹的事情,她就左一个幺蛾子右一个馊主意……”
余纬抱怨了几句,自己去了。
“哎哎!你别走啊!你先跟我说到底要送什么东西过去……”
张氏见丈夫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气得跺脚。
心腹的乳娘上来笑着劝:“罢了。不过就是二郎君越想越生气,打算着给四小娘子争些东西过去。总不能二郎君走商挣回来的钱,大家公中吃着喝着用着,人家闺女却只能花用母亲的陪嫁吧?”
“家里账上的钱可预备着买宅子呢!”
张氏愁眉不展。
京都居,大不易,尤其是房子。
然而一转念,张氏瞬间拿定了主意:“我临来的时候,大嫂还交待过,但凡是四妹妹用钱,不许我多说一个字!”
立即便命人拿了账簿来,比对着余绾房里的陈设、使唤的人、裁制的新衣、每月的月例,折合了银子,又加了两成,让自己的乳母亲自送去。
看着拿到手的二百两银子,余绽莫名其妙。
老乳娘笑得恭敬异常:“我们娘子给四小娘子赔礼了。那日的事,做得孟浪了。
“这是比照着六小娘子给您送来的。原就是您分内该有的。多的两成,是给小娘子买人的。还请四小娘子笑纳。”
余绽的眉梢挑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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