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唰地看向余绽。
余绽微微笑着,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寇连:
“正是。如今的情形不同了。为了不让我累死在这里,我父亲必会快马加鞭。身为朝廷命官又亲眼看了这里的惨相,我大伯父必会奔走,催促朝廷迅速将赈济的钱粮发往魏县。
“而我,我是天下第一神医夜平的爱徒,我不仅能够治愈疑难杂症,还有一手防治疫情的绝活。
“这个时候,谁来魏县帮我的忙,我就指点谁的医术!”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杏林中人,有一个不想得到夜平夜神医的指点的吗?
可是他老人家已经遇害身亡了。
如今他平生仅为人知的两个徒弟中的一个,就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哪个大夫若是不想跟她切磋一下子,那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啊!
“我这就再去一趟隔壁县!”穆瑞几乎要激动得掉下泪来,袖子抹一把眼角,转身就要走。
吴夔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明白了余绽想干嘛,立即叫住穆瑞:“你走什么!?你刚把防疫的册子弄完,你一走,到了隔壁县,肯定让人家软磨硬泡地扣下!
“再说县里这么多事情,我人手还不够呢!还架得住你再跑了?你不许去!”
“那……“”穆瑞一时有些没转过弯来。
地上的寇连就算之前没转过弯来,这个时候也已经心如明镜,呵呵一声笑,扬声道:“你们谁能比我的脚程更快?还是我去!我也不说请人,我只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就对了!是不是,四小娘子?“”
寇连仰头看向余绽,愣了一愣,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
夕阳西下之际,万道霞光正衬在余绽身后,恰似一尊降世的观音,带着金光闪耀。
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呢……
“……寇连!”
吴夔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到,一激灵:“啊?什么?”
余绽呵呵轻笑:“你的理解没有错。所以,我们这就放了你,你去做正事。只是,走之前,你得留下一张供词,摁了手印。”
那边,祖希已经拿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和一个朱泥小盒,狞笑着走了过来。
“那不行!万一你们过河拆桥呢?”寇连大声嚷嚷。
“官府总比你的信誉要好。所以,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余绽眼看着祖希拿着他的手印了朱泥,重重地摁在供词上,然后伸手要过了那张纸,叠好,放进怀里。
“这个暂时不归在衙门,而是由我这个苦主保存。若是你这件事办得好,我就把这个还给你。可若是你办得不好,那这个就是你入罪的证据了。”
寇连悻悻地嘀嘀咕咕。
“而且,这个案子我必不让吴县令来管,而是直接把这张纸送进京城。京兆府怎么样?”
余绽冲着他笑,意味深长。
脸色大变的寇连瞪圆了眼睛:“三天之内,我把消息散播到周边,然后立即回来!”
说完,却又皱了眉,抬头看向祖希:“河对岸山上不是有一伙山贼?他们这回想必也是受了灾的。到时候听见消息,下山来打四小娘子的主意,可怎么办?”
祖希的巴掌拍在自己胸口上,砰砰作响:“有我在,四小娘子便连根汗毛也不会少!”
这个时候,锤子已经上前去解开了寇连身上的绳索。
“那你去吧。”余绽对山贼等事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寇连看看祖希,终究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一声:“小娘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可得好生保重。别我前脚散了消息出去,大夫们都来了,您却横尸街头……”
“滚!”祖希顿时大怒,大喝一声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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