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听听妹妹往日里回忆起那七年行走江湖的故事,哪一件不是她先惹事,然后才轮到夜神医帮她善后的?
还是娘临走时说得对……
余家可没那个本事替妹妹收拾摊子,尤其是自己,只怕是真没那个本事。
“也不知道二十二郎他们出发了没有……”
余缜看着悠远巍峨的绵延群山,喃喃自语。
没错。
萧寒和萧韵的确已经出发了。
而且,马不平直接引着他们走当年接夜平入幽州的那条路。
所以刚过嘉宁关,两方人马便相遇时,除了马不平惊喜交加,旁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没那么意外。
“四小娘子的脚程好慢!我还以为你这会儿都已经到了东宁关了呢!”
萧韵一看见她就兴高采烈地打马跑到她旁边,与她并辔而行。
对于萧家兄弟这种死皮赖脸的行为,余绽表示:好想挨个儿摁在地上痛揍一顿怎么办?!
所以余家的四小娘子面无表情,带马就走,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萧韵想追,萧寒喊住了他。
余绽踏踏实实地给夜平上了香磕了头,然后坐在墓前跟他聊天。
“师父,我要进京了。
“之前我总说,除了幽州和京城,去哪儿都行。
“可如今,我不仅回了幽州,还要去京城。
“您老人家之前带我走遍了天下,西齐的永安,南越的宁城,北狄的大草原,各地的风光我都见识过了。只除了京师……
“师父,您说师兄在哪儿呢?他要是知道我连自己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的自由都没了,他会不会笑话我?
“师父,我很想您。也很想师兄。他是不是,真的再也不回来找我了?”
余绽低低地絮叨着,红了眼圈儿。
远远的,马蹄得得。
“小娘子,小公子他们怕是快来了。”阿镝小心地提醒她。
“嗯。”余绽起身,拍拍夜平的墓碑,吸吸鼻子,最后说道:
“师父,我再回来看您,可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若是有可能,以后我把您的坟迁到京城……去,咱们师徒葬在一处。”
阿镝有两个字没听清,眨了眨眼。
那两个字必定是个地名。
难道小娘子已经想好要嫁给什么人了么?为什么这么早就能知道自己死后要葬的地方了?而且还敢说把夜神医一个外姓人也葬在那里?
余绽没注意到阿镝的表情,只是收拾了夜平墓前的小香炉,漫不经心地琢磨:
不论师父再怎么是北狄人,他也是自己的师父,呵护照顾了自己七年。
就凭这个,赐个陪葬皇陵,这总没问题吧?
而且,皇兄的陵寝就算了。
师父还是跟着自己,陪葬在父皇的净陵好了。安生。
嗯,就是这样。
“阿镝,上次咱们来拜祭的时候,那个羊脂玉的小香炉呢?”
“走得匆忙忘了收了……”
“哦。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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