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平紧紧地皱着眉头。
守关将军露了消息说余家二娘子病重,关下唯一的客栈不肯留客,这是谁要逼着他们立即往回走不成?
可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走。
“走,出去看看。”夜平还不信了,凭着他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偌大的一个东宁关,还找不到一个人家借宿?
夜平满面不高兴,带着两个徒弟往外走,迎面却跟一个球一样滚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我的个……脸!”胖子双手捂上撞红了的鼻子头,眼泪都要下来了。
夜平抚着胸口咳了两声。
钟幻忙扶住他的胳膊。
余绽眉一挑,大步向前,一把攥住了胖子的衣领,单臂一较劲,把他提离了地面:“胖子,跟我师父道歉!然后去医馆,汤药费误工费滋补费,少一个子儿我把你剁碎了卖给馄饨铺子!”
“师妹以后要是没营生吃饭了,碰瓷这个活儿特别适合她。”钟幻啧啧有声。
夜平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浊气:“罢了,阿绽,为师没事。”
哼了一声,余绽用力地把胖子墩在了地上。
谁知,那胖子傻了似的,目光在他们三个身上轮流转过,越来越亮,扑通一声跪倒,老鼠眼睛闪烁着乱眨:“您老,您老可是,夜平夜神医?!”
师徒三人的脸色一变。
余绽蹲了下来,看着胖子双目似刀:“你是何人?”
天,这小娘子美则美矣,怎么眼神这样瘆人?!
“小的,小的……啊,小的是幽州节度使萧家的管事!往年间依稀听说过,余府上的四小娘子拜了神医夜平为师!刚才听说四小娘子来了东宁关,小的才猜着,您老人家可能就是夜神医!”
胖子的嘴皮子利落得要死要活,一番话飞速说下来,竟然没用了三息,“我们家小公子得了怪病,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如今连水都快喂不进去了!如今天可怜见,竟让小的遇见了夜神医!求您大施无双妙手,救我们家小公子的性命啊!”
胖子飞快地说完,就势趴在地上,砰砰磕头。
余绽拧起了眉。
萧家?
倒也是,除了萧家,谁们家的管事能有这样灵通的消息?自己前脚在东宁关露了身份,后脚就有人直接找了过来!
“萧敢镇守幽州近二十年,前头生了七个女儿,只有一个老来子,爱惜得命根子一般。”见钟幻和夜平看向自己,余绽只得解释。
也就是说,萧家小公子的这个怪病,只怕是幽州附近的大夫都已经尝试过了,都束手无策。
“你们小公子,在这里?”钟幻眯起了眼,看那胖子。
“不,不在这里,在幽州!”胖子忙抬起头来,“小的已经命人备好了车驾,请夜神医和二位,立即上路!”
神特么立即上路!
余绽不假思索地抬手照着胖子脑袋上抽了一巴掌:“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信不信本,本姑娘送你立即上路!?”
胖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笑着连连点头:“小的罪该万死,小的油锅里洗澡刀山上睡觉,小的生来就该下地狱……”
“所以你才让客栈的老板不要留我们住下?”夜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胖子一愣:“啊?”
不是他。
师徒三个人面面相觑,眼神逐渐凝重。
“既然你家小公子危在旦夕,那就立即出发吧。”夜平立即做出决断,露出往日里神仙高人的招牌微笑,“我们三人心神俱疲,正好在马车上补个眠。”
胖子欢天喜地,跳起来冲到门外,口中大呼小叫:“马车赶过来!鹞鹰放出去!要快!”
转回头来,笑容谄媚:“夜神医怕是不惯旁人服侍,就请与这位令徒同乘一辆马车。四小娘子是娇客,只是仓促之间,小的实在找不着丫鬟,还请您多多担待……但马车里的器具一应俱全,小娘子尽可自取!”
“无妨。”余绽最喜欢一个人呆着,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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