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满身是血的相府丫鬟不顾众人的阻止冲进了府门,狠狠跪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凄惨的看向史烨,有气无力的说:“小姐……相府……相府……没了……”
史烨听后瞪大双眼,猛的站了起来,双眼通红:“什么!”然后不顾一切阻拦向门外跑去。
月夜之下,满是血泊的大街上,一名头戴金冠身着长长华衣的女子在疯狂的奔跑,好像只需耽误一刻,就会失了性命。
元渂在听到士兵来报,赟銘带着一队军队,提剑去了丞相府后也是站起了身,领着人飞快的跑向相府。
待元渂到达丞相府后,里面已是一片血泊,血液与吊着的红绸并在一起,好不状烈。
他听士兵说赟銘在后房,便飞快的冲进去,等到推开沾有喜字的房门时,赟銘已提起了剑,见元渂闯入,大手一挥划开了面前史詹的脖颈。
元渂瞪大双眼,跑过去拽住脖颈上血液直流的史詹,史詹已然断了气。向左看去,史烨的娘亲,哥哥,还有庶妹史惜皆倒在了血泊之中。
元渂眼睛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暴跳,起身一手掐住赟銘的脖颈,怒吼:“谁让你动相府的!”
被掐住脖子的赟銘看着面前眼睛通红的元渂,开口道:“陛下……老臣是为了陛下啊…………”
还未等元渂作出回应,门外便传来一阵声音:“王后娘娘。”
元渂放下赟銘,转身跑向门外。
史烨跑到后屋门前后,已经没了力气,但还在苦苦支持。
就在此时,元渂推门走了出来,史烨看向眼眶通红的元渂,顿时察觉了什么,两腿一软跪倒在了曾经满园欢笑的相府中。
她满目苍凉,神色顿失的看向元渂,绝望充斥了整个身体…………
元渂看到金冠红衣皆已松落的史烨,心里一阵心疼,迈了一步,想上前去扶她,却在看到史烨的眼神后再也迈不动下一步,只能满眼心疼的望着她。
史烨双眼无神的看向站在远处台阶上的元渂,他并未换上登基的红袍,而是身着带有金色绣纹的黑袍。
史烨虚弱一笑,他竟连登基的红袍都懒得穿来敷衍她了。不,他定是一早就知道了爹爹要谋反,所以早早等着叛军了。
史烨起身,瞟了瞟身旁的侍卫,伸手快速拽出他们身上的长剑,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就在锋利的长剑触碰到史烨的脖子,即将深入的时候,剑柄被一身玄衣的元渂狠狠握住。
史烨想要挣脱,元渂却怎么也不松开。
元渂看着史烨继续挣脱,便用另一双手狠狠握住了剑体。锋利的剑体瞬间划破了他的手,血液直流……
史烨见元渂如此,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不知是已对元渂无了情分,还是丧亲的悲伤盖过了对元渂的心疼。她松开剑柄,抬腿想要走进屋中去看看爹爹娘亲。
元渂见状啥伸出手臂阻拦。
而史烨还没有走出下一步,也还没有来得及推开元渂的手臂,便眼前一片眩晕,昏了过去。
元渂伸手快速接住了倒下的史烨,蹲下身紧紧拥她入怀,一瞬间,泪水滑落,滴在了史烨的红衣上,妖娆刺眼……
天空的圆月照着大地,黑夜中暗绿的树枝摇晃,与相府的红绸红毯结合在一起,好不妖艳。
今日本是个团圆之夜,怕是有些人、有些家,再也不能团圆了…………
元渂一年,在新任郢王、郢王后的登基之日,当朝丞相史詹起兵谋反,兵败,诛全府,只留下了一个在慌乱中跑出的侍女,和被诛全家的当朝王后史烨。
所有人都只当丞相史詹是因为当今王上骗娶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史烨,一向看不惯元渂的作风而谋反,且史詹从未与任何一个皇子有过往来,所以并未设想到四皇子元莕。
元莕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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