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禄用力地呼吸了一口气,感到心脏处渐渐好受了些,看进来人露在面具外的双眼,警戒地问道:“她为何要派你来?她此时应该做的,是先与我这个父亲撇清关系,好好养胎,诞下龙嗣,再想着如何借助皇子让云家重新光复!”
看着他略显激动的模样,黑衣人答道:“是,老爷说得有理!但属下既然是奉娘娘之命前来救您出去,就必然要带您离开这儿。老爷先不要多言了,赶快随属下走吧,时间不多了!”
说完,便抬起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走过不省人事的狱卒身边,走出了天牢。
云禄看着身旁之人略显瘦小的身躯,回想起她方才答话时不似男子般粗旷的声音,仔细看向这黑衣人的脖颈处,亦没有喉结。他疑问出声,“怎么,你是女子?”
紫色雕蝶面具后的绝美面容开始警觉,妤影转过头看向他,尴尬地干笑了一声:“老爷有所不知,天牢多是男狱卒值守,世人多对男子防备得多,派女子前来比男子来可更为省事。”
云禄细眯起眼,心存疑虑,又回头看向天牢大门处横七竖八倒下的狱卒,未再多言。
看到他在多疑地思虑,妤影低下头,面具下遮掩的双眼愈加幽深。
妤影找到事先已停放在天牢前的一辆马车,将云禄扶了上去。
自己坐在车夫的位置,扬鞭策马,夜半三更,孤零零的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行驶在夜色中。
天牢内,原先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狱卒纷纷睁开了双眼,慢慢扶着身子站了起来,使劲地捶了捶自己沉重的脑袋。
系了钥匙的狱卒急忙摸向自己的腰间,却发现空无一物,抬眼看向牢门大开,空荡荡的牢房,再环顾四周看到和自己一样,刚刚过了药劲醒来的同伴。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一个狱卒突然慌忙地在身上一顿乱摸,惊奇地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受伤,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他笑道:“不知这次是何人来劫狱,居然没对我们这些可怜的小狱卒下狠手,可算碰上个有良心的!”
另一名同样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伤口的狱卒也跟着庆幸地笑起来,说道:“呵,听你这样说,这次劫狱的,难不成还是自己人?”
原本无心的一句话却是令在场的人皆是立即意识到什么,瞬间闭嘴,不再敢议论,散开去做各自的事。
云禄坐在马车里,道路颠簸,晃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他掀开车子一侧的车帘,想要透一会儿气。
看着外边浸在夜色中郁郁葱葱的丛林,一整条空寂的小路,没有行人,没有房屋,没有灯火,只有他这一辆马车。
陌生冷清的环境让刚从狱中逃脱的老人感到心慌,云禄不安地四处张望着,又看向妤影问道:“这是要往哪去?”
听出他语气中的恐惧,妤影转过头,轻笑一声对他说道:“昶茗在尚书府死了位将军,自然是去不了了。娘娘已命人在城郊为大人临时准备了住处,属下现下便是要带您去那。只是条件简陋,大人权且先忍着吧。”
云禄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马车内。
妤影看向身后垂下的车帘,这帘子完整地遮挡了一辆马车上,前后两人互相探视的目光。
她收回目光,调转了马车行进的方向,使劲挥了一下鞭,加快行驶的速度。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间房屋前,外表与寻常人家的屋子并无二致,旁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过多关注的,谈不上有多惹眼的房子。
妤影说了句:“老爷,到了。”便自己先跳下了车。
云禄掀开车帘,看见身旁戴面具之人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用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态看着他,丝毫没有要来帮扶的模样。
心中涌起一股不悦,却又因忌惮她的武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自己一个人扶着车身,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妤影笑了笑,走近他,指向他面前掩着的房门,看着他说道:“老爷,里边都已经收拾好了,进去吧。”
云禄看着眼前简易的屋子,叹了口气,轻摇着头,迈开脚步缓缓走向那间房子。
快到门口时,他回过头看向并未跟上来的女子,望着她露在外面的一双清澈双眼,仔细地盯了好一会,幽幽开口道:“姑娘,为何本官见你戴面具的样子,如此熟悉?”
妤影脸上的笑意更甚,静静看着满脸疲惫的老人,并未答话。
见她没回答,云禄也不再追问,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
心底那抹熟悉感愈加强烈,似乎也是一个夜晚,他曾经见过这样一个戴着相同面具的女子,只是当时她口中对他的称谓,可不是“老爷”。
还在思索着,他便已经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陈旧的门板朝里打开,沉闷地“吱嘎”声成为此时街上唯一的序曲,犹如四处游荡的鬼魂,唱起凄绝的哀歌。
屋子里空荡荡的,打开房门没有燃烧的火堆用来取暖,却是猛地灌进来一股冷风,扑到云禄脸上,让他清醒不少。
正对门口处,里边安放着一张材质体面的桌台,上边置着四个香炉,都插上了三根香。
香炉前,似乎还摆着几块令牌,整整齐齐,正好四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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