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默不作声。
那人转到李寒衣面前,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让你来劝小师妹,是最大的错误。劝人有你这么劝的吗?”
狠狠一巴掌拍过去,“学学你师兄我的。”
在这个深冬的夜晚,如果有丫鬟太监半夜出去如个厕私个会,就会看见有一个屋子外面,有着一副很诡异的画面。
一个男人趴在雪白窗面上,手肘紧贴窗棂,双手向前撑,一只脚踩在窗沿上,像极了一种大型爬行动物。
阿绿在屋内看到的场景,更是诡异万分。
雪白月光将窗户照的透亮,那个背影被投射在屋内,像是一个移动的鬼魂。
那个“男鬼”在窗外悠悠道:“师妹,师妹,跟我回去吧,大家都很想念你。”
这声音在阿绿听起来,更像,“师妹,我来索你的命了。”
她果断下床,踩着雪白绣鞋,一脚将窗户拆了。
窗户在外面碎掉的很干脆,沈慎行却躲的毫不费力,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想之中。
他拂落雪裘上沾染的碎片,抱着玉笛站在廊柱后,清风明月,冬雪飘飘,他白衣飒飒,如同月夜谪仙。
偏偏一开口,就毁了气质。
“小师妹啊,师父在我们小时候就说过,我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我们历经磨难,又互相抱头舔舐胸口。”
李寒衣小声纠正,“是舔舐伤口。”
沈慎行斜视过去,清清嗓子继续,开始自己的心灵鸡汤演讲,“我们早就是亲人一样了,你的仇恨也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仇恨,而是我们整个子期山的仇恨。为了报仇,你孤身一人出山,不知遇到多少豺狼虎豹,才来到皇帝身边,又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屈辱,才坐上这个太监的位置。”
阿绿被鸡汤感染,想起以前三个人在山上杀鸡斗狗,胡作非为的日子,摇摇头,往事实在不堪回首。
并且对沈慎行最后的话做了反驳,“我是费尽了心机想要接近皇帝,都没有成功。但是有一天,想起我小时候被蛇咬过,就去捉了一条毒蛇,准备放进皇帝的寝宫。”
“谁知那蛇胆子太小,知道咬的是皇帝,在半路上就翻过框子跑了。我在御花园追了它好几圈,然后被小皇帝撞见,不知这皇帝发了什么邪,非说我在放生蛇,又夸我人美心善,孤身可怜,就给留在御前了。”
小师妹憨憨一笑,“所以坐上御前小太监的位置,还挺简单的。”
沈慎行:“……”
营销不下去了,这个洗脑没办法进行了。他脸色一正,开门见山道:“那你还要报仇吗?”
阿绿点头,肯定道:“当然。杀父之仇,比山沉,比海深。何况是灭我谢家满门。我抽他筋,喝他血,食他肉,都嫌不够,哪能放过他。”
在这让人遍体生寒的话语中,沈慎行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那温柔可爱的小师妹变了。
这该是多大的仇恨,让一个人变成了这样。
“师兄,师弟。你们回去吧。我现在不杀皇帝,他一个小屁孩被蛇咬过,却又感动我救蛇,单纯至此,我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要等他长大,将我所受到的痛苦,千倍万倍的偿还给他,那才是真正的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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