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军训开始

九月下午两点钟的太阳，毒辣。被灼烤了一中午的操场散发着橡胶融化的味道。中午的睡眠明显不足，穿着军训服装的“新兵”一个个萎靡不振，哈欠连天。

洛依伊一定是这群人中的典型代表，来到操场上五分钟，她整整打了十五个哈欠。然后周围的同学想被传染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哈欠声响起，活活变成了大型诉困现场。

哈欠会传染这件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夏云舒高三的时候亲眼见到过。班里有名的瞌睡大王在某次化学课开了个好头后，哈欠声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班级里扩散开来，辐射地区涉及东西南北边境以及大后方等地区，甚至那个不苟言笑的化学老头也隐隐有了困倦之意。以此观之，哈欠实在算得上是21世纪的大规模迷惑性武器。

夏云舒用手背遮了下刺眼的光，就看到教官迈着笔挺的步子走过来了。赶紧戳了戳洛依伊的后背，示意她站好。

“同学们，咱们今天下午的训练任务很简单，就是三个字，站军姿。说到这个站军姿啊，看似简单，实则是对一个人意志力的考验……”

还以为是一个颜好又温柔的大暖男，没想到是个老古板，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洛依伊在心里吐槽。

“下面开始站军姿，计时20分钟，调整好姿势，3——2——1——开始！”紧接着是一声哨响。

这哪是20分钟，加上您说教的那段时间，40分钟都有了好吗？我们还是祖国的花朵啊，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摧残？

第十三分钟，夏云舒的视线有点模糊，能清晰地感受到有汗珠顺着后背滚下来，脚后跟刺痛，膝盖有点僵。夏云舒其实从小身体算不得好，但有轻微的不适感她从来都不会说，忍一忍就过去了。毕竟，姥姥会担心。

“坚持住，还有五分钟。”教官觉得他的提醒是给她们希望，孰不知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人总会有这样的感受，美好的时间总是稍纵即逝，你想抓它的时候抓不住，有些时候你希望时间快点走，可它就是一步三回首地慢慢挪，亲手将痛苦无限拉长。

二十九方阵的六十名女生，此时的感受显然是后者。

“还有三分钟。”

时间过得可真慢呀，太阳，汗水，偶尔吹动的风，间或响起的哨响，没有一丝云的天空，苍白的记忆。

“5，4，3……”

胜利的号角似乎就在前方，所有人满怀期待，胸腔咚咚作响，只为冲过终点线那一刻的欢娱。

“……时间到！大家放松一下！所有人，原地休息十分钟。”

“哎呀，腰酸死了。”

“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的脚要废。”

……

教官仍是直挺挺地站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或许是军队公式化的生活磨平了他的感官，或许是对这一切司空见惯。

站军姿，休息，喝水，站军姿……军训不出意外地无趣，第一天的训练就这么苍白地结束。

军训第一天，真正的热潮其实是社团招新。下午五点，各大社团的部长们就在活动广场支起了自己的摊位，拉起红条幅。

“风里雨里，我们在动漫社等你。”

“此生无悔入养协，红枣枸杞最和谐”

“红十字会，传递温暖人心的力量”

“我们是大学生创业协会，你敢来喂自己袋盐吗”

……

笑容明媚的汉服小姐姐，燃力十足的街舞小哥哥，憨态可掬的人偶熊本熊……

这热闹程度不亚于一个小型招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