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般想着,踏入院门的瞬间,少年脸上已有笑意浮现。
大家都是世家子弟,不管前身是不是被谢尚暗算,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进入院中,见那谢尚正站在鱼池边观鱼,看上去颇有些无聊,显然已经到得月楼有一些时间了。平日里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两位小侍女垂手侍立在院中,那清丽少女却不见踪影,大概是躲到楼上去了。
那少女也姓苏,是从北地陈郡苏家过来的,来顺阳川已经有几年时间了。她是苏伯仁亲自带回来的,来了之后便跟着苏大郎一同读书。陈郡苏家是顺阳苏家之根本,两地之间苏家子弟断不了相互来往,不过这十几年来倒是少了。这丫头的身份他并不清楚,原来的苏大郎只是把她当作一个一同读书的同伴而已,倒也没问过苏伯仁她的来历。甚至闺名苏伯仁也没说过,只是说她和苏大郎同年,略小几个月,让苏大郎唤她小妹。
按照道理,这丫头应该叫苏大郎一声哥哥的,这丫头却一直跟着别人唤他大郎。原先的苏大郎沉迷读书,心思单纯,倒没发现这个丫头已经出落得落落动人了。当然了,即便是发现了,大概也不会往别的方面去想。
如今的苏大郎自然不同,他能很明显的从少女眼中读懂某种情愫。毕竟一个朝夕相处的翩翩少年,又有文采,引动某些少女心思是自然之事。
于他而言,这是无可无不可之事,未来会如何尚未可知,说什么都言之过早。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主动去和这丫头亲近一些,偶尔展现出一些关心,时而殷勤一些。这些,原来的苏大郎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谢家诸兄弟中,谢尚来得月楼来得最勤,苏小妹却明显不太愿意见他,原本还会礼节性的打个招呼,这两年却是谢尚一来就直接上楼,面都不见了。
相比同年龄的男子而言,女子自然是懂事更早的。原来的苏大郎自然不在意这些,现在的苏大郎却明白谢尚频繁来此地的目的。
当然了,这谢尚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他已非是原来的苏大郎,实际年龄算起来要比谢尚大不少,自然不至于过于介意这些事情。少男多情,少女怀春,终不过是人之常情。
“谢尚兄。”
“大郎,你终于回来了。”
两人含笑见礼,执手而谈,看上去一团和气。
这一次来,谢尚带来了不少药品,说是当日大郎跌了一跤是他的过错,送些珍贵药材,希望大郎能早日康复。
方山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极为清楚,不过却是一个秘密。当日谢尚把苏大郎送回坞堡,向苏伯仁请罪时说的便是滑了一跤,得月楼中其他人也只道是主人真个滑了一跤,所以这个时候,依旧是不能说破。
其实说起来,当日之事还是颇有一些疑点的。
当日参与方山古道夜袭的,主要是谢家几个兄弟还有少数心腹家将,苏家这边只有苏大郎一个。原本一切正常,暗夜里摸索的几十个燕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竹枪的密集攒刺下很快败下阵来,谢尚却留一个活口,说大郎还没有斩获,就拿这最后一个燕贼练练手,他和几位兄弟替大郎兄弟掠阵。
苏大郎少年心性,并没有想太多,便手持竹枪和那高大燕贼单挑。他用竹枪将燕贼扎个对穿,那燕贼却没有立刻死去,临死之前铁剑在苏大郎头上砸了一下。
谢家兄弟几个吓了一跳,一拥而上将那燕贼扎成了筛子。那个时候谢尚的动作似乎也略微迟钝了些。
若没有这次单挑,他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心中有些怀疑,以他现在的城府自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当然,对这谢尚提防归提防,查清楚谢尚真实想法,或者为原来的苏大郎讨个公道之类的,他是不会去考虑。
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也看不到会有什么收益。
谢尚比原来的苏大郎大上两岁,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看上去一身正气。相比谢家其他兄弟,他的面相除了谢家子弟都有的英俊之外,还多了几分忠厚朴实,让人极容易生出信任之感。
他在谢家众兄弟中年龄不是最大的,却自然而然的成了领袖般的人物。这次方山之行,便是他提议的,瞒着谢家长辈,而谢家其他几位子弟也都听他的话。
把谢尚迎进得月楼内,见到谢尚目光扫来扫去,苏大郎并不说破。那个丫头已经躲到二楼,谢尚今天是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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