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的声音不大,却能叫附近悄悄侧目而来的人听得清楚。
那小车夫闻言,慌忙地揣紧了手,不敢再看她。
决婉如面色一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仪态,轻咬银牙,单手支着车板,一跃而上。
她迅速窜进马车,车内之人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决姑娘身姿矫健,果然不让本王失望。”
那戏谑的眸子让她看了想打人,碍于人家是太子,便也只敢想想。
她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谬赞。”
这马车竟比太傅府的马车还要大出一倍,车内装饰却是十分单调。
卞墨翘着腿,斜倚在正中。
决婉如乖巧坐到了离他最远的一处,外头车夫拉起小圆,两人坐定,马车便缓缓驾起。
马车才行两步,卞墨那侧车窗外便有一青衣公子跟上。他步行走在车窗外,竟能与马车同行。
那人目视前方,声音低沉。
“太子殿下,那暗卫可要撤下?”
卞墨目不斜视。
“不用,继续留守,今日会有大鱼落网。”
决婉如竖起耳朵。
她是不是听到什么皇家机密了。
“是。”
那人领命,又与马车共行两步,随后慢慢消失在车窗旁。
锐利眼眸落在那低着的脑袋上,瞧着是乖巧,可那滴溜溜的眼珠子出卖了她。
倒是把什么心思都写脸上了。
“听见了?”
“没听见!”
决婉如下意识地瞬间否认,下一秒便想给自己掌个嘴。
卞墨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随便问问,这么紧张做什么?”
“呵呵,殿下真是有趣!”
她讪笑打趣,颈后一滴冷汗淌下。
你阴晴不定的,叫谁不紧张?
马车悠扬,车中寂静。
决婉如敛声屏息,眼眸不安分四处瞟了瞟。
那人略有些慵懒地倚在榻子上,平日严峻冷面难得舒缓了些,容颜俊逸撩人。
修长的手中握着一卷书典,双眸定定注视着书上。
他显然注意到了那四处乱瞟的眼神,心下一阵烦闷,胡乱的翻了页书。
决婉如连忙收回目光,唯恐惹了他不快,将她的事儿都抖出去。
“你会写诗?”
他放下了手中书卷,突兀问道。
“写……倒是会写一些。”
只是不是原创的诗罢了。
卞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摩挲着袖中宣纸,似在思索什么。
“那日见你抄的女训,字写得不错,只是约莫有些熟悉……”
决婉如温顺地低着头,尽量表现得乖巧得体,声音娇柔。
“小圆说过,婉如的字与蔺榕先生的字有些相似。”
卞墨收回目光,坐起了身子。
想来那诗和那字便确是她所写无误了。
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决婉如。
她轻颤着羽睫,温顺地微微垂下头。日光熹微投进,略施粉黛的小脸透着少女的红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姑娘文静乖巧的时候,确实是有一番书香诗意、风华绝代的气质。
那淡然目光渐渐变得欣慰有加。
虽才华横溢,性子却是浮躁顽劣了些,可需好好打磨打磨。
他缓和了语气,轻声提点。
“本王给你送那些书,你可明白本王的意图?”
决婉如心下一动,愕然抬眸。
太子殿下这般直接吗,这是要表白的节奏吗!
“婉、婉如明白。”
“那你今日为何违背本王,来此处寻欢作乐?”
她心中暗暗了然。
方才那般为难她,原来是因为吃醋啊!
她言之凿凿:
“回殿下,婉如今日出来是来品鉴画作的,不是寻欢作乐来了。”
“品鉴画作?”
卞墨单臂支在窗边,讥讽一笑。
“那赝品也值得品鉴?”
“什么?!”
决婉如惊诧,顿了顿,“太子殿下怎知道那是假的?”
“因为真的在本王那。”
那锐利的桃花眼眸高高扬起,俊逸神色中略蕴了一丝得意。
决婉如绞着手指,呐呐地应了声。
心下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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