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也只打算唬一唬她,叫她老实些,莫辱了祁老先生门风。
只是眼下看来,这人顽劣到骨子里了。
“你在威胁本王?”
狭长的眸子危险眯起,面容冷峻。
“婉如不敢,婉如只是想与太子殿下商讨商讨。”
他沉吟片刻,抬起眸子,眼中威严不言而喻,缓缓道:
“本王可以不将此事说出。”
决婉如眼眸骤然迸出光亮,欣喜地蹦了起来。
“多谢太子殿下!”
“别高兴得太早,回去将女训抄写十遍,十日后,本王会去取。”
“这……好!”
小脸只略加犹豫,便爽快答应了。
卞墨又上下打量了她一趟,鄙夷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太子殿下,小人送您~”决婉如谄媚跟了上前。
“不用。”
“必须的必须的,太子殿下这尊贵之躯哪能……”
卞墨大步一垮,正要推门而出,决婉如却抢先一步去推房门。
她只觉得身子被那长腿一硌,整个人便向前扑了出去。
嘭。
前两日才磕在门框上的脑袋又重重撞上了房门。
慌乱间,双臂茫然拉扯,似无意抓住了什么。
门外隔了段距离的楼梯口,有不少姑娘和客人正探着脑袋观察此处动静。
倏然间,房门顿开。
两道交错身影直直跌了出来,交叠着摔在了地上。
一阵惊呼。
上头的那公子身躯修长挺拔,一身墨袍,眉眼深邃,而身下那……竟也是个小公子!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微微唏嘘。
那小公子倒生的极为清秀,她红了眼圈,震惊望着上头那人。
决婉如大惊失色,慌忙推开他,掩面离去。
嘶,这倒是有意思了。
人群中忽有一人指着那面色阴沉之人,窃窃道:
“咦,那个是不是太子啊……”
一阵哗然,卞墨一记凛冽的眼刀飞来,人群顿时噤若寒蝉。
决婉如捂着脑袋上磕出的大包,仓惶逃出青楼。
街道另一头的马车迅速驶了来,祁行从车窗探出头。
“快上来!”
待她上了马车,车夫便迅速抽着鞭子驶走了。
“小姐,您怎么了!”
“方才摔了一跤。”决婉如龇牙咧嘴地摆了摆手,随即瞪向祁行。
“你溜得倒是快!”
“这、我是朝廷官员,自然要跑,那巡备的又不认得你,你怕什么。”
他不知来人是太子,只懒洋洋地摇了摇扇子,忽的一顿,震惊坐直了身子:
“方才你那么急地跑出来,不会真是被人认出来了吧?!”
决婉如别开了眼,面色躲闪。
“自然没有,谁认得出我?”
瞧着他便不是什么靠谱之人,还是不说为好。
马车驶得飞快,很快便到了祁府。
祁行先行下车,决婉如在车上换回了早上出门的衣裙,小圆再替她盘好发髻,才姗姗下车。
一下车,她便恢复了弱柳扶风之姿,虚虚由小圆搀着走了回去。
姨母正候在前堂,见她额头磕得红肿,又惊又急,忙关切扶着她,唤了大夫来。
她喝住正要遁走的祁行,怒发冲冠。
“婉如才来家中不过多久,便连受两次伤,你这表哥是怎么当的!”
“我……”
“你什么你!平日里毫不正经我便算了,如今连妹妹都照顾不好!”
决婉如轻拉了拉姨母的衣袖,杏眸含泪:
“姨母,不怪表哥……是婉如自己不小心。”
祁行眼前一黑,这丫头,还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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