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松松垮垮的沙滩裤,趿拉着一双拖鞋,一向白皙干净的脸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她从没见过他如此不修边幅的一面,只是人虽然浪荡不羁,却又有一种该死的勾人的魅力,荷尔蒙爆棚。
她是在深夜被他约来的,本以为会是场浪漫的约会,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脆弱忧郁又颓废的他。
而就在她心疼不已的想要给一个爱的抱抱时,他说出了让宋倾辞如今想来依旧心如刀割的话,“你来了。”他的眼神无光,面容冷漠,“约你出来,主要是想说,咱们必须得分开了。”
“什么?”她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太过突然,突然到她根本就没往分手上面去想。“你又要去加班吗?”她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要去加班,约会又要泡汤了。
这种事常有,疾猎者们工作繁忙,她理解。
虽然心酸,可她依旧笑着,“没关系,你去忙你的!你明早想吃什么?现在加班的话,明早应该是在总部大厦吧,我……”
“宋倾辞!”他打断了她。
她懵懵的看着他,好像这时才发现他的神情不对,很是忐忑的问,“怎么了?”
“我是说,我们该彻底分开了。”沈川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最后一缕孤烟也已经被风吹散。
她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浓烈的味道呛的她喉咙生疼。从前,她并未觉得这味道不好闻。
“彻底分开,就是分手!懂?”
………
宋倾辞猛然惊醒,不!不对!这不对!全是假的!
她挣扎起来,成功避开了刺入她颈部的针头。
这是幻境!
一切都是假的!
挣开手脚的束缚,推开穿着防护衣的人,她坐起身来。
起身的瞬间,所处的环境又变了。
记忆回笼,她记起了那个月亮无比美好的夜晚,在月季跟蔷薇花开的绚烂的篱笆墙下,他烟不离手一根接着一根,在最后一根烟燃尽前提出分手。
也记起了分隔五年她的心力交瘁,思念成疾,还有自己已经死掉,并且重生在了异界的事实。
幻境就像是绚烂的烟花,恢弘的展现过美丽之后,早晚都会溃散。
周围的一切重新变得空白,那些扭曲诡异的街道、建筑、车辆统统消失。
宋倾辞站在湿滑的盘道上,前不见行人,后不见来者,心中生出无限的怅惘与孤独。
“你很信任他?”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突然响起,它在向她的灵魂发问,“觉得他不会任由你死去?”
知道这场心魔试怕还没完,宋倾辞重新打起精神,但她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会相信自己吗?如果刚才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会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吗?
越想越觉得受伤呢。
她摇摇头,怕这声音的主人看不到,补充道,“他是再嫉恶如仇不过的,若我真的犯了错,他不会救我。”说完又自嘲的补充了一句,“亲自把我抓起来这种事,他倒是干得出来。”
“那你是如何突破心魔障的?”这声音似有疑惑。
“场景的漏洞太多了。”不光各种魔性仿造的东西容易出戏,“在我们那里,如果我真犯了罪,沈川是要避嫌的,他怎么可能会亲自审问我,并且出庭作证呢?”
“就因为这?”那声音有些懊恼,“真是奇怪的习俗。”
“还有,我虽然知道他绝不会对我网开一面,但我相信他的业务能力。”宋倾辞勾起嘴角,突然笑起来,话说的既骄傲又苦涩,“他或许不会信任我,但绝对不会冤枉我!”
“奇怪的答案……”
………
五天的时间,宋倾辞终于爬到了山顶,在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那感觉像是过了500年,恍如隔世。
而当她看到上观派巍峨的山门的时候,腿一哆嗦,差点没从山顶上再滚下去。
站定之后,拍拍胸口,等余惊过去,再看那如同人间集市一般热闹的山门口,内心不由庆幸:还好没人注意到她,要不然可就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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