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阁的牌匾是齐珩亲笔提的,听玉骊说,她七岁入宫到现在,还没见过陛下为哪个院子亲手提过牌匾的。
今日自从齐珩进千秋阁开始,温瑜便总觉得他有些许异样。方才的交谈内容,更是颇为奇怪。好端端地,怎么齐珩突然要同自己讨论起爱与不爱的问题了。
这南齐后宫纵使再多求之不得的女人,纵使再多人爱上齐珩这个冷漠的君王,说到底,也都是与温瑜无关的。她不属于这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戏的看客。
齐珩目光落在温瑜身上,眼神中带着些欲言又止。
“怎么,若是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朕问你,若是有一天呼延良不在了,你会如何?”
“不在了?”温瑜提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战死了,突染重疾暴病而亡,被刺杀,或是其他什么可能性,总之便是人死不能复生了。”
温瑜的茶盏中的茶水早就倒满,她只愣着,茶壶嘴还在汨汨地滴答着。
齐珩看着茶台上洒了一片的水渍,眼底的欲言又止染上了一层灰暗。
他时常不知道温瑜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太蠢。平日里也是一副聪颖的样子,做事也足够小心谨慎。怎么对于呼延良的那点小心思,竟然当真一丝一毫也藏不住。但凡与他有关的消息,只是只言片语,便足够使她花颜失色。
“呼延良出事了?”温瑜这才茫茫然抬头,忙抽了旁边桌案上的手绢,将茶台上的水渍抹去。水渍滴在她腿上,冰凉凉的触感瞬间穿透几层绫罗绸缎,直接冷到了腿上的肌肤。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们家那位机关算尽的大王爷难道就没和你说过,不要如此轻易地暴露他的软肋?”
呼延良的软肋何须暴露,简直就是世人皆知。
温瑜没回话,齐珩就继续自言自语:“不过也罢了,你是他的软肋,倒也是他的盔甲。坊间皆传言,杀大王妃一人,可敌杀呼延十城。只便是哪个不长眼地若是真伤了你,呼延良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齐珩只要是一说起呼延良与温瑜的事,整个人的话就格外多。尤其是,这还是温瑜听起来宛若废话的。
此时此刻,温瑜很显然更关注地是究竟呼延良发生了什么事情传到了南齐。
“别用你那眼神瞪着朕,仿佛是朕吃了你的如意郎君一般。”齐珩抖了抖衣袖,拳遮面轻咳了两声。
“那也是你先要用呼延良的事情对我百般试探的。”
“你呀,真是伶牙俐齿……”齐珩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张密信递过去,“朕是怕了你了,只便随便你折腾罢了。”
温瑜展开来读,读着读着眉头便蹙了起来:“前些日子你同我讲过的赫城恐有大变,竟然这瘟疫真的蔓延开来了……呼延良来了……”
“嗯。”
温瑜将信笺叠好推回齐珩面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乃呼延国君长子,自然是要身体力行的。从来有这危险的、苦的、难的,哪一件不是他冲锋陷阵。”
“所以,你在怨?”齐珩挑眉,五官舒展得看着面前蹙着眉叹气的女人,赏心悦目的表情仿佛在欣赏着这世间的某件佳品。
“怨?”温瑜摇摇头,“正如你方才所说,嫁入帝王家便是如此,若是怨,大概也不过是怨自己,世间男子万千为何偏偏最后选的是他呢。”
“那如若朕说你如今还有机会再做选择呢?”
“纵今生是错,我也认下了,不怨,不悔。” 千秋阁的牌匾是齐珩亲笔提的,听玉骊说,她七岁入宫到现在,还没见过陛下为哪个院子亲手提过牌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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