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心里的苦,温瑜又何尝不能猜测到几分。
只是这世上本就没有全然的感同身受,青檀发肤之苦与心中之苦温瑜不能分担也无法纾解。
“你都知道了?”温瑜轻柔的声线传出来,青檀吸了一口气,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倒逼回去。
青檀有些愧疚地看着温瑜:“不必纠结了,信王口中的人确实是我爹爹。”
温瑜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温柔地望着青檀:“那我猜测,信王想必说过你父亲死在大王爷手里吧?”这呼延朗别的不行,唯独做些挑拨离间的事情最是擅长。既然青檀知道了父亲神谷山之后的下落,那么呼延朗自然是要让她恨毒了大王府的。
“你放心,我虽然不聪慧,但也是明事理的。此事毕竟是我爹爹有错在先,纵使千不该万不该,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任是谁走到那一步,都会如此抉择的。”
不过青檀所听说的倒是和温瑜从呼延良那里听说的版本不太相似。呼延良如实对温瑜讲的是为了防止青衣道长将温瑜天下之女的身份说出来于是呼延良亲自下手了结了他的性命。想必当年呼延良做的足够干净,于是韩尚书与信王那里的版本只不过是呼延良按照国君授意负责清肃温都余孽时领命见证道长自杀而已。
在这件事上,温瑜决定隐瞒青檀。
“你不必多想,先把这伤养好,待王爷回西京再做打算。”
温瑜此话说得容易,可眼下这大军还未行至边疆就生了如此多的事端,谁知这大王爷何时能班师凯旋呢?
“韩尚维……还好吧?”青檀小心翼翼地问,倒像是怕吓着谁似的。
“他没什么事,对,你等着我去派人喊他来。”
青檀按住温瑜要抽走的手阻止她,只说了句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便不再说话了。温瑜识相的退了出去留青檀一个人安静。
待到晚膳的时候,韩尚维提着大包小包的外敷内用的补药进了大王府。
“醒了?”韩尚维看见温瑜坐在院子里挥着一个巨大的蒲叶扇清凉,看了看青檀房间紧闭的房门。
“嗯,本想晌午便告诉你,只是青檀的意思……”
“不想见我?”韩尚维能猜到,说罢便往那扇紧闭的房门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温瑜又在院子里坐了一阵子,看着韩尚维出来之后匆匆告别离开了大王府,等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青檀脸上挂着泪痕,手边的东西砸了一地。
两个人都是一声叹息。
“这不是你的错。”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就该是青檀了。她完全不知道当年青衣道长的事,无端被信王做了靶子。此时此刻,温瑜不知道该用什么更多的话安慰她。
两日后,温瑜晨起练功后见青檀房门虚掩着,推门进去时却发现榻上被褥已经整理妥当,整间房间空空荡荡,床上躺着的青檀早已不见了。
“来人!快马去寻青檀大人!”
安排完之后,温瑜一把抓起桌子上青檀留的信自己快马去了韩尚维府中。
韩尚维恰好接了海东青传回来的消息,正将回信绑到海东青身上飞出去。见着温瑜急火火地往里走,便知道有大事发生。
只是他也没想到,青檀会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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