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大王府内。叶可卿在东厢房的客间的塌上醒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红檀木雕栏床榻,朱红漆木立柱,镂空的实木房顶。房间两面墙上悬着南齐名家的水墨,靠着西墙立着博古架,架上陈着前朝的玉石摆件与彩绘漆器。
看了看门口进进出出的小厮和嬷嬷,叶可卿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怯生生地把话问出口:“敢问这可是大王府?”
忙活着的小厮听见这话,赶忙应了句是,说罢便跑到正殿去回禀大王妃与大王爷。
温瑜听见消息的时候正在正殿陪呼延良下棋。
昨晚回府后听呼延良讲完叶可卿事情的前因后果,温瑜心里总是觉得叶小姐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尽管呼延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十分厌烦,不过温瑜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位冷面阎王似乎除了对自己,对其余女人鲜少有笑着的时候。
只是呼延良不想温瑜牵扯过深,所以他的有些猜测并未对温瑜全部讲明。
听小厮说叶小姐醒了,温瑜这便往东厢房走过来瞧瞧情况。呼延良看着温瑜起身,倒也没拦着。
昨日在左家祠堂,叶可卿窒息昏厥过去,没瞅见人。叶可卿这才头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大王府大王妃。
一个女人是否活得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一眼便能够看得出的。
她看着大王妃纤细嫩白的手,十只手指上统共戴着三只不同玉石镶嵌的戒环。相较之下,自己本也应是纤纤玉手,眼下却早已因为干粗活而变得粗糙肿胀。
大王妃黛色七织锦剪裁出合体的襦裙,裙摆袖口手绣着精致的团花,头上左右插着鸳鸯金玉钗,钗上鸳鸯栩栩如生,玉石水头极润。
她低着头偷偷上下瞄着,再低头看看自己。叶可卿的眼里,满眼都是遮掩不住的羡慕。
大王府果然是衣食无忧的富贵福气,若是能入了这大王府,就算是做妾……叶可卿打量着,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走进来的温瑜感受到了叶可卿上下打量的眼神,倒也不生气,声音温和地说:“叶小姐昨日受惊了,府上做了点安神的滋补汤水。”言罢,身后的侍女将一盅药汤搁到桌上。
“多谢王妃关心。”叶可卿的声音还是弱弱的,“可卿多谢昨日王妃搭救”。
“无妨。叶小姐就暂且安心在这王府里住着。有什么需要的,便直接同嬷嬷们说。”
叶可卿自己原在陇南叶府里做的就是下人做的粗活,哪里有受人伺候的好命。连忙跪下来磕头。
“王妃,求您留下叶可卿,可卿知道自己出身低贱,可哪怕是做王府的侍女也是好的……”
叶可卿低眉顺目,说话间竟就要哭出声。想着她先是被亲生父亲百般虐待,又被当做交易许配给了左朴焘做妾,在左朴焘和叶大隆之间被视为他们瞒天过海的棋子,如今左朴焘又锒铛入狱。温瑜心里也觉得面前这女孩子的命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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