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敌入绝境,断其后,使之陷之死地。我说的可对?”
他笑了笑,点点头,正欲言,忽然半掩面,咳了一声。
常歌立马起身询问道:“可是这书屋凉了些?我让人填个炉子来?”
只见他摇摇头,清了清嗓,低声道:“郡主莫要麻烦,我少待一些便是了,况且这些书也受不了那炉熏。”
常歌点点头:“如此,便寻上二三本回屋看吧。”
在福润轩里待到了午时,取药的人还未回来,不禁皱眉,放下书出门寻看。
心里略微不安,在院中来回走着,中途去探了探新酿的玉兰香——估摸着还得一阵子才能出窖。常歌又去前厢处理政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下人来报药取回来了,这才匆匆忙忙放下笔,也不顾中午休息,连忙让人去请了御医来。
御医被请来了常府,听说郡主得齐了药单上的药材,疑惑着接过下人递上的盒子,打开一看——哧!正是那几味名贵的药材!
这人当即就吓着了,抬头一见,面前这官眼神犀利,眼中命令之意不言而喻,于是他连忙赶去制弄解药,心道:郡主真是爱夫心切啊。
下人被遣散出了屋,屋内很安静,一个无意识地躺着,一个安静地坐着。
常暮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忽然想到什么,自言自语道:
“当初姑姑说‘福润’二字灵得很,我看没有。你来了之后在我这儿,幺儿找你麻烦,大皇子邀你单独进宫,府里进了眼线害你。”她摇头叹气,“委实是连累你了……”
这么好的小郎君,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她牵连。找个合适的时机,朝父皇说上一说,解除婚约,送他回去吧。兴许在埏侯,他还能过些安稳日子,总比跟在她身边好。
“郡主,出来吃些吧。”小磊子在门口喊道。
她叹气道:“你们先吃吧,本宫想再待会儿。”
“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填饱了肚子才好照顾驸马啊。”颜儿道。
常暮兰被二人说服,跟着一同去前堂吃了些,再想回福润轩看看时,却一时头疼,吩咐了白若几句,径直回了屋躺在软塌上,可左右难以入睡,小憩了一会。
醒后,白若来说了处理府内眼线一事,常歌顿了顿神,从软塌又移到了前厢,和几位得力属下讨论二三。渊薮传来急事,于是让白荼前去查看一番,若有重大事项务必及时传报,若无他事,也不用回来了,渊薮那边还需有人照看,不得离开太久。
白荼委屈埋怨着走了,颜儿舍不得她,哭着告别,却又听闻白杞不日就要回来,又高兴起来。几个姐妹就这样聚聚散散,一个来了,另一个又走了,没有定数。
夕阳渐落时,御医送来了解药,常歌接过药未作停留,亲自送到福润轩,喂驸马喝下了解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熏黄的灯火将要燃尽,明明暗暗的,让人昏昏欲睡,屋内的炉火新添,暖和地让人不想离开。常暮兰盯了没一会儿,就撑在软椅上睡着了。夜已入深,窗外有些蝉声,屋内炉子偶尔的“呲呲”声,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微动,眼皮颤抖,像是努力要打开的样子,却最终陷入了昏睡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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