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暮兰低声念了几遍,忽道:“珣,有美璞之意;弈,有棋局博对之感。好字,好字。”
“乃先妣所起。”杜佑眼帘下敛,提到过世的母亲,难免有些感怀。
“是本宫不好,引出驸马的伤心事。”常暮兰面带歉意。
杜佑笑了笑:“郡主不必这样,你我乃同样之人。”
常暮兰一愣。
那件事……他知道?
这一愣神间,那人已走出屋子。
常暮兰神色一暗,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了良久,才着手处理东边事务。
——
杜佑回到后院,进了左侧主房。屋内人影一闪,一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半跪在地,双手抱拳:“主子。”
杜佑拿出怀里的折扇递给佐郁,眉眼微冷,薄唇亲启:“下令西南。”
佐郁一惊,犹豫地接过折扇,抬头见杜佑神色无变,无奈道了声领命后,悄无声息地从屋中离开。
感觉到怀里的空落,杜佑微微皱眉——这折扇当真是许久未离身了。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一个黄毛蓝撮的小脑袋从木棍支起木板窗所留出的空间中探出,转着看了看屋里四周,‘叽叽’两声,扭着小身板进来了。
“晴儿?”杜佑微微伸掌,面色温和。
小麻雀从窗棂跳下,落在檀木桌上,再轻巧一跳,正好落在杜佑掌心,小东西高兴地直叫,扭扭身子,又晃晃小脚,好似在炫耀它的厉害。
杜佑不禁笑出了声,温声问道:“可是郡主让你来的?”
小东西点点头,脑袋撒娇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便跟着吧。”指如葱根白净的手抚摸晴儿的脑袋,忽然杜佑想到什么,朝着它笑道:“刚入平那时,西边小屋的窗沿上,可是你这个小东西?”
晴儿在他手心猛蹭了几下头,“啾啾”地叫个不停。
杜佑温和一笑:“倒真是机灵,能找到我,也算有缘。”
晴儿又叫了两声,突然一个激灵,钻进了杜佑的衣袖里。
“主子。”一个黑影单膝跪在地上,是杜佑的暗卫。
他笑了笑,撩开衣袖,轻轻地摸了摸小东西:“莫怕。”
晴儿探探头,见突然冒出来的是个人,小翅膀装模作样地拍拍小胸脯,又挺着腰跳回手心,捋了捋自己的蓝毛,一脸傲娇的模样。
暗卫:“主子,方才拦下郡主府上的信鸽,这是绑在鸽子腿部的纸条。”
杜佑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务必征集人财,三日后送往城外地寇。末尾画着玉兰样识。手一翻,背面落一单字‘杞’,思索一会儿,他心下了然,是郡主写给她的侍女白杞。
这几字,落笔不利,墨汁晕染,停顿颇多,想必定是纸笔之人犹豫不定写下的。如此,想必郡主定是再无可借之势力,而西南百姓迟迟得不到救治,迫于无奈,勒令下属竭尽寻求。
暗卫:“属下方才听到侍女和郡主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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