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乐洋反复咂摸这句话,理清了这当中的门道。因为裴潜和他母亲断绝关系,他身上没钱,所以出来打工赚生活费。
啊。
好惨。
易乐洋自问没有这样的魄力,但作为朋友还是应该了解一些情况。
于是她这天提前把作业写完一半,厚脸皮地跟着裴潜往车站走。
裴潜拦住她,不让她跟着:“你去哪儿?”
“我回家啊。”
裴潜低头直视她的眼睛:“你之前星期三从来没回过家。”
易乐洋毫无心理负担:“今天突然想回去了呗,不用担心,我作业肯定能写完。”
裴潜似乎很无语,但什么也没说,身体转个方向,继续向车站走。
两人上了公交车,然而一路上无论易乐洋怎么套话,裴潜屁都没放一个,全程闭麦。
她算了算,裴潜教易明明弹钢琴一星期只能拿70,他大概星期六星期天还会出去打工。
听顾屿飞讲裴潜这几天过得很辛苦,买菜全都挑的便宜的。
但这根本不够啊,租的公寓要钱,水电费还要另交。因为小公寓靠近学校,需求大于供给,每个月的租金裴潜都不一定付的起。
周三傍晚前往市中心的人不多,两人分开坐,易乐洋坐在裴潜前面一排。
咕噜噜———
易乐洋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裴潜像是能预测她要干什么,冷冷道:“你不许说话。”
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易乐洋根本不怕他:“我妈会做饭的。”
晚上四人聚在一起吃饭,裴潜这才发现他从来没见过易乐洋爸爸,家里也没有男人生活的印记。
吃完饭裴潜进屋里教易明明练琴,易母拉过易乐洋,上下打量她一圈,道:“你怎么巴巴跟着来了。”
“这是我家,又不是裴潜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易母冷笑:“今天星期几?”
“星期三。”
“你什么时候星期三回来过?”
“我今天不就回来了吗?”易乐洋梗着脖子犟嘴。
易母道:“你等会儿给我麻溜的回去,明天给我好好上课,你看看你期中考试考成什么样。”
易乐洋目瞪口呆:“妈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讲的,人怎么能变那么快呢。”
“你懂我什么意思就行。”
上完课易母没留他们,让两人抓紧回去。
临行前易母塞了一大堆东西在易乐洋书包里,那时裴潜正在教易明明,于是嘱咐易乐洋不要忘记分给他。
公交车上,易乐洋拿过裴潜的包分吃的。窗外是霓虹光影。
裴潜本来说不需要,易乐洋没理他,自顾自地把包抢来。
他大概很累了,等易乐洋要把包递回去,他人已经靠着窗户睡着了。
斑驳光影中男生高挺的鼻梁变得柔和,像是铺上一层水晕。他睡觉时微微抿着唇,脸上是少见的疲惫。
易母其实做了不少菜,但裴潜吃的不多,饭量和易乐洋差不多。易乐洋总感觉他没吃饱,又不好意思给他夹菜。
应该还是很饿吧,要不等会儿再请他吃东西?
车到站,易乐洋回头,裴潜已经醒了,比她提前一步下车。他走路速度很快,易乐洋大步跟着,没一会儿就累了。
易乐洋喊他:“裴潜,你走慢一点。”
裴潜有些无奈:“我赶着回去写作业。”
“你们班作业是什么?要不要我借你抄?”易乐洋还是懂得礼尚往来四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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