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点起了烟斗。

“老爷还是别抽烟了，身体要紧。”婉娟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泪，抬眼说道。

但是振来没说话。他又用另一只手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将信放在那跳动的火焰之上。那张纸转眼间便消失殆尽。可是两个人脸上的愁云，却并没有如此轻易地消散。

“爹爹回来啦！”突然，芸书充满活力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婉娟连忙吹灭了烛台，又拿起手帕擦了一下脸，走上前打开房门。只见芸书小小的身影从院门跑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屋子前的台阶。

“慢一点呢。”婉娟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努力压低声音说道，好让芸书没法察觉自己的不对劲。

芸书咧开嘴笑了一下，跨进门里，一眼就看见振来正在抽烟，马上转身向婉娟大声地说道，“娘你快管管，爹爹又在抽烟斗了！”

婉娟虽没心思，但也只好配合着芸书，故意说道，“是啊，老爷你看看，你再不收起来，芸书就要生气了。”

“好好好。”振来笑着点点头，没有继续抽下去。

“娘，我们什么时候走？”

“走？去哪？”婉娟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对，厉声问，吓得芸书怯怯地回答道，“今天不是何家伯伯请客嘛。”

“哦！”婉娟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仿佛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略微缓和下来，“我都差点忘了这事儿。我们过会儿就走，你先让她们帮你梳头发去。”

“我想要娘帮我梳头嘛。”芸书撒娇着。

婉娟有些心软，但是她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就只能耐心地劝着芸书去找小丫鬟们梳头发。芸书无奈地答应了她，转身垂头丧气地离开。

“明天让你娘帮你梳头吧。”振来看见女儿沮丧离开的背影，有点于心不忍，便在她身后说着。

芸书回过头来“嗯”了一声，便垂着脑袋走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