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看过之后你就知道了。”

吃饱喝足之后，白术带着叶楚楚去了他们白天所在的房间。经过叶楚楚针灸的治疗，这些人都安静的睡着，只是他们身上的肌肉还时不时的抽动一下，可见睡得并不安稳。

白术走上前去，将其中一人的衣带解开，露出那人的胸口，叶楚楚这才发现那人心间搏动的位置和整个肝区都是黑的。

白术从腰间拔出匕首，在那人心间搏动的位置轻轻一刺，血珠瞬间滚落。

“你这是做什么？”

白术不语，从桌子上取过烛台，凑近心口的位置晃了晃。这下有了充足的亮光，叶楚楚看清楚了，那滴血里，有一道细细的黑线，可能是受到了热度的刺激，那细细的黑线立马团了起来，在那人胸口上扭出各种形状。

“这…”叶楚楚张大嘴巴。

“这是一种蛊，能让人迷失心智，失去自我从而力大无穷悍不畏死。”白术细心的解释道：“他身上全部都是毒，那种毒顺着血液凝结在肝区，然后通过指甲刺破皮肉传播，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

叶楚楚闭了闭眼睛，肝藏血，毒素入肝再到四肢经脉，那这个人就可以称之为毒人了，也可以说他已经死了。而肝其华在爪，毒素侵入经筋凝聚在爪，所以这些人的指甲最为可怕。

“所以你说缺的那个东西是蛊？”

白术点头：“没错。只有练出更高阶的蛊，才能彻底解决这些麻烦。”

说到这里，白术忍不住抱怨：“你当时不应该把茯苓直接杀了的，我看那女人对这方面倒是有所研究，也不失为一个人才，若是她还活着，或许会是另外一番局面。”

“呵呵呵…咯咯…”

叶楚楚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白术听到这声音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快速锁定了声音的来源，急步走了过去。叶楚楚跟在后面，发现靠墙的那个人喉间滚动，大鼓大鼓的脓血从他口中涌出来。

白术当即出手，一根银针狠狠地拍进那人心口搏动的位置。

“他怎么了？”

白术沉重道：“他要死了。”

叶楚楚看出，这个人就是白天逃出去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那现在怎么办？”

白术闭了闭眼睛，道：“没有别的办法，为了防止毒素传播，只能在他死之前将他的心脉护住，然后…”

他声音越来越低，有痛苦也有挣扎，略带哽咽，叶楚楚看见他的眼角有泪光闪动，心不由一紧。

然后她听到白术说：“然后…用化尸散把他们化掉。”

“什么？”叶楚楚惊了：“他们还没有死，就这样活生生的化掉？怎么忍心？”

“我也不忍心，可是没办法，只要他们一咽气，蛊毒立马就会扩散，用火烧都不管用，烧出来的气味儿都是带毒的，化尸散是我能想出的唯一的办法了…”

说完，他到门口叫两个人过来，将那个将死之人抬了下去。

白术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告诉叶楚楚，化尸散先化的是心口蛊虫的位置，那时候人还有意识，蛊虫一死，人也就有了知觉，但那时候他们已经叫不出声来了，只能疼的在地上打滚，然后感受到身体一点点化成水，直到死…有人看不下去，想给他们一刀来个痛快，可是痛已经融入到了灵魂，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走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白术拉着她出门，走过一排一排的房间，这一路下来她看到三个人被抬了出去。

在一个小屋前停下，白术打开房门，里面阴暗潮湿，不带一丝光亮，白术没有点火，而是从怀中取出一颗明珠来照明。

通过幽暗的光线，叶楚楚看清楚了这间屋子里摆满了架子，上面满满的放着许多陶罐。不时有吱吱喳喳的声音从陶罐里传出来。

叶楚楚没有用过这些东西，却也知道这些是用来练蛊的。

“你…”

白术紧抿双唇，有些颓然道：“我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泉州的百姓也未必能等到我把这些东西练出来，可是，是我连累了他们，是我的错，总是要负责的。”

白术看向叶楚楚，认真地道：“我知道从小你就聪明，喜欢研究一些偏门，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都看过，我想让你告诉我，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叶楚楚抬手摸了摸其中一个陶罐，眨了眨眼睛。

她拍了拍白术的肩膀道：“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去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要说负责也应该由我来负责，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就不要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

叶楚楚看着他眼底下浓重的黑眼圈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是你我所想象不到的，等云锦书查清楚了，我们再好好商量。”

叶楚楚拉着他就往外走，心里酸酸的。

白术这个人脾气虽然差了些，嘴上也不饶人，可实际上比谁都要善良，他是一个好大夫，不论贫贱与富贵，坚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百草堂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他是一个很有原则，很有底线的正人君子，第一次发现她研究这些旁门左道的时候，狠狠的和她打了一架，两个半大的孩子，一直打到她答应他永远不碰那些东西为止。

可是现在他却自己打破了底线，为了救人去研究自己根本不愿意涉及的领域。叶楚楚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紧绷到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恐怕打死也不愿意和别人说起这些事情，尤其是她叶楚楚。

叶楚楚在看他的时候，悄悄加了一些精神力，无声无息地对他进行催眠，把他送回房中，等他睡着了，叶楚楚才像游魂一样飘了出来，抓了白术的药童问：“夜凉在哪里？”

“在后山。”

得到一个方向，叶楚楚足尖轻点掠了过去。

下堂女将要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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