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枝进屋将门关好后便过去莲玉对面坐着,见他仍低头看着书,眼底泛着疲倦的青色,她忍不住也好奇看过去,竟然都是医书。
“你不换件衣服吗?”她见他还是那一身带血的白衣。
“待会再换。”莲玉还是没有抬头
可能是自己在这里缘故吧,南清枝想着,又道:“那些血迹是哪来的?”
莲玉终于放下了书,抬眼去看她,见他的衣服被她穿得乱七八糟,像极了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莹白的布料衬得她的脸更加干净无邪,也引得莲玉心中的怒气更甚。
“你来想与我说什么?”
“我说大婚那天的人不是我,你信我么?”
莲玉手衬在案上,嘴角隐隐露出一抹讥笑:“哦?那是谁呢?”
“我不知道……”南清枝垂着头哑哑道,又抬头急切的说:“可是那人真的不是我,我在大婚前一个月就离家出走了!”
“这么说,你还是逃婚了?”
南清枝被问得哑了声,一会后她低声道:“莲玉,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天出嫁的人不是我,我们都被骗了。”
莲玉低头笑了笑:“的确不重要了……”
“莲玉,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从外面的庄子里回来时,才发现外面尽是要杀我的人……”
莲玉淡淡垂了眼,当他那天清晨醒来,发现她不仅伤了母亲,还逃走后,他已失去了理智。
南清枝那么胆小的人,定是吓坏了。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公主伤了,但真的不是我做的,莲玉,你信我……”南清枝着急的去拉莲玉的衣袖,生怕他不信。
以前在莲玉面前,她是从未做过这样的动作的。
莲玉看着那怯生生的莹润小手,心中早已软成一滩春水,从她能来鹤唳山找他,他就已经信她了,毕竟认识她那么多年,早已了解她彻底。
但他面上依然一派清冷的神情,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莲,问道:“那这块玉莲怎么会在她身上?”
南清枝咦了声,就去拿那块玉莲,好似她与莲玉已经冰释前嫌,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手掌,让他不由抬头去看她。
南清枝拿着那块玉莲看了看,不由出口道:“不对呀,我记得它不是被你摔碎了吗?”
“那块玉是假的。”
“你看,这人的心机有多深,偷了我的东西,还造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换了。”南清枝偷偷松了口气,难怪那次他会毫不犹豫的扔玉,原来他看出了那是假的。又暗自庆幸莲玉没有追问她怎么知道那天的事情。
莲玉依然冷着脸道:“但你也不能脱了嫌疑,谁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呢?”
南清枝想了想,说道:”我姐姐能证明,我之前和姐姐说过我不想成亲的事,姐姐帮我寻了鄂县的一处庄子住着,那庄子比较偏僻好藏身,是一个老伯看管着的,你派人去找他,他能证明我那段时间都在那的!”
南清枝说完,却总不见莲玉回应,便好奇的抬头去看他,不想正见着莲玉眸色沉沉的盯着她,那深沉的目光压迫得她暮然一窒。
“你为什么要逃婚?”
莲玉无数次想要当面问她的话,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南清枝神情无措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她讷讷道:“我害怕……”
南清枝虽从小娇养,但母亲去得早,父亲又严厉的很,对与男女情事一概不懂,她看每次堂哥们带嫂嫂过来,嫂嫂们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在堂哥那受了气,也只敢偷偷在房间里哭,南清枝每次过去想安慰她们,她们却又总说堂哥的好话,想与她们聊聊趣事,她们又只爱聊那些家里长短的事,给南清枝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父亲时常教导她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嫁人从夫,若她嫁了人,也会和嫂嫂们一样吧,一辈子被关在家中,守着孩子活着。
听了南清枝的话,莲玉胸中忽然就起了一股闷气,莫非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让她害怕的存在吗?他沉声问她:“你怕什么?”
他也想要知道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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