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十安惯性的早起,他处理了两人所有跟道有关的东西,换上了身梨色对襟的常服,连哄带骗的将秋岑风留在了客栈里,自己则走街串巷大半天,最后在听画楼的后巷停了下来。
他微微俯身,伸指拂过马车尾上,因击打而深陷的石子,颠了颠袖中的银两,摆上副不大正经的轻佻模样进了听画楼。
听画楼是听曲儿的地方,这里不做皮肉生意,所以虽有丝竹绕绕,缠绵与耳,但却算是安静之地。
冯姑姑看着这个新面孔的公子哥,上前道“公子,这是头一次来?”
“是,初来贵宝地,听闻这楼里的小娘子们在乐理上甚有风采,这便赶紧过来讨教讨教”
“不知公子是什么地方的人”
“江南人氏”
“那感情好”冯姑姑掩嘴而笑“我这儿也有一位江南来的姑娘,只是她的曲儿可不是谁都能听的”
“在下明白”十安伸手入袖,豪气的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冯姑姑颠了颠银两,又看了他一派风流文雅的模样,指路道“您这边请”
穿过长廊,拨开门帘,秋岑风看着屈膝行礼的苏瑶乐了,他没想过自己能一击即中,暗道‘原以为得打听好段时间’不过昨晚夜色过浓,他其实也不甚笃定,眼前这张脸和昨晚看到的飞贼是否为同一人。
寒暄过后,苏瑶避开了他轻佻露骨的眼神,惯例问道“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想听什么?”
“我听外头那人说,你也是江南人氏,不如,弹个江南的小调,如何?”
苏瑶会意,纤纤玉指拨弄琴弦,一首些微哀伤的思乡便充盈了整个房间。
“这调子悲凉了些,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十安属实不爱听这些咿咿呀呀的东西,他爱听他娘唱歌,都是些简单明朗的词,有爱有恨,半点不带遮掩。
“公子说笑了,心事自是没有的,只是有些思念故乡罢了”
“我乃余杭郡人,本姓徐,不知姑娘家处何处?”不知是不是找着人的缘故,十安眼见的放松了些。
“我打小便被人贩卖至此,早不记得家处何处了,依稀只记得屋前有一方水塘,塘中有芦苇”还有爹娘的尸首。
“咳咳”十安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如此,咱俩可都是背井离乡的可怜人,这么一听,在下便觉得和姑娘更亲近了些”
苏瑶不语,只停了拨弦的手,带着些感伤的向窗外望去,露出了段好看撩人的如玉脖颈。
十安虽是个贫嘴之人,但对男女之事从未涉足,见此便咽了咽口水,别开视线,心道‘这便是娘说的,天下之大,色字至先’
“怪我,怪我,提起了姑娘的伤心事,姑娘要不听听我给你唱首曲儿,解解闷儿”
苏瑶被他逗乐,“还从来没有来这儿的客人给我唱曲儿过”
“那你且好好听着”十安将琴架上的古琴抱起,放至膝上,试了试音,便吟唱起来。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手把花锄,出绣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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