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顾迟迟回慕城,顺便约周藻去打卡新开的一家甜品店。
甜点师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弟弟,约莫着十八九岁的样子,看到周藻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
顾迟迟啧了一声:“少男杀手。”
周藻则是一脸受到打击的表情。
“他居然不认识我,我还不够红??”
“大概可能应该不够。”
周藻拿金色的小勺挑了点慕斯入口,淡淡的抹茶味道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点到即止的美味。
甜食是发胖利器,也是好心情法宝。
“不过少女你出息了啊,我以为你会捂住嘴感动的落下眼泪,然后说我愿意跟你谈恋爱。”
“……”
她看起来像这么没出息的人?
不可能。
“好马不吃回头草。”
周藻不太想再继续再这个话题,毕竟她现在无心风月,满脑子都是开年后裴导的新剧《江南》。
她现在刚解约,有不少公司向她抛出橄榄枝,包括百花。
抛开别的不说,只论业界的影响力,百花的确是最好的去处。
然而,偏偏姓沈。
先不说五年前她追沈致的那些糊涂事,就说如今他这暧昧不明的混蛋态度,她也不想再跟沈致再有什么联系了。
“你不就是担心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据我所知,沈家产业众多,而且重心也不在娱乐这方面,你会不会太紧张?”
顾迟迟一脸看透,“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周藻托着下巴:“怪只怪我是个颜控。”
当初就是被沈致那一身禁欲骄矜的气质迷的七荤八素,现在她可算是看明白了。
什么外表清冷好少年,内里就是自负傲慢的公子哥。
狗男人。
沈致回去的第三天。
沈长青再次进了医院,从前几年查出肺癌,到如今频繁的住院,专家医生都说,药物治疗还是有很大希望能继续维持几年的生命。
沈致坐在病床前抿着唇削苹果,父子俩难得聚在一起,却也是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还是沈长青起了头:“听老爷子说,你有心仪的姑娘了。”
沈致手一顿,锋利的刀尖泛着银白色的光,不深不浅的划进了果肉,成环的果皮随即断开。
“哪天带回家给我瞧瞧,合心意就趁早订下来。”
沈致闻言,连讽带嘲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带回家?”
他不记得自己有家。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女士香水味飘了进来,紧接着一个娇柔的女声喊了一声:“长青。”
然后有点惊讶道:“阿致也在阿?”
方晴拍拍身边的小男孩的背,和蔼无比。
“小风,快喊哥哥。”
八九岁的小男孩怯生生的唤了沈致一声哥哥。
后者面上带了几分凌厉,眉峰拢起,狭长的黑眸盯着沈风,小男孩被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方晴身后。
他似笑非笑。
“你也配喊我?”
沈致蓦然站起身,修长的手指一松,削皮干净的苹果就落进了面前的垃圾桶,他随手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沈长青一脸痛色,想开口呵斥他,却又感到无力。
沈氏的老董事前不久纷纷来跟他抱怨,说沈致这个年轻人,一点薄面都不给他们这些叔叔辈的人留。仅仅几个月时间,沈长青当年的那些亲信就被架空了大半,整个沈氏如今基本洗底刻上了沈致的名姓。
手段狠戾果决,丝毫不逊色他当年。
说实话,这个儿子是他沈长青一生的骄傲。
宽敞明亮的病房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空气缓缓流动,却是压抑至极。
回美国之后他一直住在自己的房产,并未回沈家,只是管家来了电话,说沈长青生病住院。
不过没想到,在医院也能遇到这对母子。
六年前,他母亲唐玥决定和沈长青离婚,不出半月,离婚手续尚未去办,沈家就大改装修,沈长青欢天喜地把方晴娶回了家。
还带着一个三岁的男孩。
沈致动了动手腕,这一屋子人,别人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他倒像是个误闯的外人。
压下心头的那点暴戾因子,他迈步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外,身后就响起高跟鞋追过来的声音。
是方晴。
三十多岁,保养得当,昂贵的服装和珠宝衬的她雍容华贵。
“阿致,你爸其实每天都念着你。”
说话间眼角已经泛起了泪光,多善解人意,多贤良淑德,多楚楚可怜。
然而。
沈致抱着胳膊嘲弄的看戏一般,他缓缓勾起一抹笑。
“方女士,你这点眼泪,留着在他的葬礼上哭不好吗?”
沈致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这些年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亲身父亲也如此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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