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藻洗完澡吹干头发,正准备晃回次卧休息就闻到了饭菜的味道。餐桌上摆着一碗面,看起来清汤寡水的,汤面上飘着碎碎的葱花。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姓沈的家里居然还有田螺姑娘。
走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
喔,原来姓沈的就是那个田螺姑娘。
沈致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好看的白色骨瓷盘里摆着两个卖相讲究的煎蛋。
周藻很没出息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还会做饭阿?”
她实在是没想到沈致是会做饭的,他太冷清,还总是摆出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身上没半点烟火气。高三开学她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这个人就算丢进人山人海里她可以一眼找到他。
他太过特别。
特别到那整整一年她眼里只有他。
顾迟迟曾经说她魔怔了。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如此,幼稚的很。
周藻叹了口气,全当作自己一时为色所迷好了。
“吃吧。”沈致在她对面坐下来,食指轻轻扣击着大理石的桌面。
他这样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周藻甚至开始怀疑这汤里是不是下毒了。
“你不吃吗?”
她把盘子推过去,里面还剩下一个煎蛋。
沈致又皱眉了。
周藻领悟到他的意思,眼疾手快的把盘子扒拉回来,小爷虎口留食你不要,正合我意。
不得不说沈致这个蛋煎的非常可以,不像她以前…
猛然回忆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如果你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
那周小姐这辈子目前只给一个人做过饭。
高三那年某一个周日的早上,周藻起了个大早给张嫂放了半天假。然后她钻进厨房糟蹋了一盒鸡蛋,最后煎出了一盘破碎且发黑的物体。明明是按教程上来的,怎么跟人家做的就差那么多?十几年君子远庖厨的周小姐举着锅盖挡住飞溅出来的油渍,有点郁郁不欢。
周一的清晨,周藻等在校门口,把自己六点起床折腾的早饭递给沈致。薄薄的晨雾里少年没伸手接,周藻塞到他手中然后难得不好意思的先回了教室。
后来他到班的时候手里并没有那份早餐,周藻恋爱脑上头,心里想着他肯定吃掉了。
现在想想,多半是扔了吧。
沈致看她突然停下了筷子,下一秒就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
“沈致。”
“吃饱了?”他微微扬眉。
“我也会做这个。”
她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色泽金黄的煎蛋,好像突然没有那么诱人了。
“是吗?”
周藻的心沉了沉,他果然是不知道的。
中心广场大楼的时钟发出报时的声音。
十二点了。
她偏头往窗外看,雪已经停了,这个城市大多数的人都结束了一天的活动进入了梦乡。也许明天天亮了,他们都不知道今夜曾下过一场初雪。
屋内静悄悄的,周藻眨眨眼思索了一下。
“我很喜欢你。”
沈致愣了一下,听到她继续说。
“不过是以前。”
“总觉得每天跟你说话,每天出现在你面前,做很多我以为能打动你的事情,你就会有一点喜欢我。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不知道怎么对你好,也许在你看起来很蠢的事情,我还是去做了。”
故作镇定的自我介绍,笨手笨脚的学做早餐,摔很多次才学会骑单车。
沈致没吭声,他猜不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现在想起来特别的幼稚,我以为的那些感天动地的大事其实不值一提。”
周藻顿了顿,接着说下去。
“但是五年过去了。”
她卸完妆后一张脸白白净净,不施粉黛,眉眼温软,少了白天的那种攻击性,看起来甚至还有点稚气未脱的孩子气。
周藻释然的笑了笑,她没想过会重逢的。
更没想过会像现在这样住在同一屋檐下。这五年她偶尔想起他,并不觉得特别难过,就好像心底埋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刺,不痛但是却真实存在。
所以现在,是时候把它拔出来了。
这人嘛,受了伤总归要有个痊愈的时候。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沈致扣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良久,躲开她满眼坦诚的目光,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是吗?”
她点点头。
“至于外公那边,你放心我会说清楚的。明天我就会重新找住处,不会麻烦你很久,还有……”
“困了。”
沈致懒散的站起来准备回屋。
周藻想了想,确实已经很晚了,于是起身收拾餐具去厨房,走到门口回头冲着他的背影道:“对了,元旦快乐。”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不过无所谓,她也没指望能听到他说什么。
收拾好一切,周藻躺在床上给小李发了个位置,让他明天到这边给她送一套衣服。
和顾迟迟的对话还停留在她的那句:“猛士你这是深入虎穴。”
可惜了,如今这虎子她是不想要了。
只是还得跟外公说清楚,自己跟沈致不可能,让老人家早点断了念想才好。
周藻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安稳到何风早上给她打了五个电话,她才被手机振动的声音吵醒。
才九点钟,她还没睡够,语气中满满都是起床气。
“喂?何哥。”
“你被绑架了还是被拐卖了??”
什么跟什么?
“怎么了?”她耐着性子问。
“来来来,你自己上微博看看,我他妈差点以为你跟秦川公布恋情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