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巨大的声响振动着熊舒的耳鼓,嗡嗡的,浑身开始不停地颤抖。
邢空刚安下的心,又再次提了上来,她来不及冲上去,因为她离得有些远,而且她也没有注意到摩托车,伞从手中滑落在地,雨啪嗒着她的身体,迫使她接受眼前的一切,看着这一幕,她心神不定的冲上去。
情况很不乐观,邢空跪在奄奄一息的颜舜华旁边,颤抖着手,呼叫120,喘着气哽咽着,断断续续报完地址。
她不敢动颜舜华的身体,看着那不断渗出来的血液,她缓缓的趴下去抱着她,感受着微弱的气息和还在跳动的心,至少这样能减轻邢空心中的恐惧。
呜……逼波……
带着忧郁,却又冰冷刺耳的汽笛渐渐传来,这是邢空第二次切身的听到,是希望也是绝望。
汽笛声越发清晰,邢空事后内心疯狂吐槽:“人都要完了,为什么还在逼波逼波。”
救护车到了,他们把颜舜华抬上车,邢空随车而去,在这个夜色朦胧的晚上,没有人注意到熊舒,邢空被这突然而来的灾难吓破了胆,也把他忘记了。
这片空荡荡的地方,剩他一人。看着颜舜华的雨伞为她所流下的血——挡风遮雨,那本该被雨水冲刷的血迹,久久没有散去,形成了血泊,翻滚着,好似沸腾的红水。
鲜血进入他的眼睛,温柔了他死水一般的心,熊舒的手停留在脸上,那个位置有一滴血,那是刚刚那一瞬间溅过去的。在这个冰冷的夜晚,抚摸着暖和和的血滴。
这一幕唤起了他内心深处——死亡的意识,萦绕于心无法散去。
是报应吗?
熊舒又哭又笑兀自道:“东西是我偷的,但我却无罪释放了,我该开心的。可是爷爷走了,那个舍命推开我,为我辩护的律师生死未仆,那个帮我报警的人……把我遗忘了。”
朱维纳利斯说:“用无形的鞭子抽打,充当刽子手。”
良心就是无形的鞭子,它把沉睡在熊舒心中的狮子打醒了,伴随而来的是毁灭,黑暗的闸门打开了。
它在鲜血的刺激下诞生了,缓缓的睁开眼,紧接的是嘶吼声。
雨水依旧在轻飘飘的降临,未曾停歇,地上的血迹慢慢随着雨水流逝,洗刷着刚刚的罪恶。
肇事者逃走了,但没有人能躲过良心的谴责,一如此刻的熊舒。
明明下着雨,凉嗖嗖的风吹着他的身体,但熊舒还是感觉很闷。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登上那一处,有着20层楼高的天台上。那里恰好有一根粗壮的柱子,他坐在上面,双腿悬空,风不停地刮着他湿透的身体,冻得他忍不住发抖。
眺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景观,真是美极了,但他却只陶醉在他的黑白世界里,所有美都失了色彩。
往日的记忆纷纷呈现,如电视的荧屏一幕接一幕,突然信号断了,只于黑白一片。他只好藏匿于心底,带着它蒸发于这人世。
身体向前倾,一点一点移动着,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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