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助教把杨云的举荐信看过后,皱眉道:“如此就没什么问题了,到里边说话。你们让开。”
周围士子一阵咋舌,他们中许多人都是乡贡,但并非是刺史举荐,非常好奇怎样的情况才能让一名刺史亲自举荐一个少年郎来益州官学进修。
“走了走了,不就是一个乡贡吗?好像谁不是一样这小子不识相,等会儿有他的好果子吃。”
杨云跟随张助教来到一排平房前,进入一处类似于后世教师办公室的地方,依然是临窗地席布局,满屋子的书冲淡了简陋感。
张助教跪坐下后,把举荐信详细看过,对比了之前收到的通知,问过杨云的名字,才给杨云做了入学登记。
“从现在开始,你便可以正式在文翁石室读书,明年春夏之交可以跟其他士子一道出发到长安,参加尚书省试。”
说完,张助教抬头打量,想看看杨云是什么反应。
杨云不想来年才出发,对他来说尽快赶去洛阳见到杨玉环才是正理,去长安参加科举什么的暂时不在计划内。
杨云道:“在下的解状,不知几时能拿到?”
张助教不解地问道:“益州官学的儒家经典是剑南道各州县官学中最完备的,在这里学习对你将来参加科举大有好处作为地方乡贡,你以为自己凭何跟长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以及弘文馆、崇文馆的学子竞逐冲脱颖而出?人家苦研经义,彻夜不休,你们这些贡生在做什么?”
说到这里,张助教的语气中充满轻视。
大唐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生徒,一个是乡贡。京师及州县学馆出身,而送往尚书省受试者叫生徒不由学馆而经州县举荐送尚书省应试者叫乡贡,历年科举,乡贡高中者寥寥无几,所以张助教对于杨云一上来便问解状之事感到恼火。
杨云马上想到外面正在练习马球的那群乡贡士子,这会儿益州官学的生徒正在寒窗苦读,试图来年科举得中,只有这些靠裙带关系拿到乡贡名额的士子,才不珍惜难得的赴京赶考的机会,沉迷逸乐。
杨云道:“在下只是想拿到乡贡的身份后前往洛阳,在那里继续学业,怕是不能等来年跟其他人一同往长安。”
张助教用促狭的目光瞄了眼杨云,觉得这个人很不识相,明明官府把你们的行程安排好了,赴京赶考的路费和吃喝都报销,却非要自己上路,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张助教语气不善:“你现在要应的是常举进士科,这也就意味着,你至少要在书院安心读两个月书,经过博士的诗赋和经义考核,才有资格参加尚书省试。如果你对自己的学问没信心,可以到后院学堂,那边有不少专注进士科的生徒,你跟他们一起学习,必有裨益。”
唐朝的进士科考试很不容易。
历来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也就是说考明经科的很多都在三十岁前就能通过尚书省考试,但进士科的五十岁能通过都算是年轻人。
即便进士科的考试很难,但人们还是趋之若鹜,便在于大唐对于进士科考试无比重视,宰相基本都出自进士科,进士及第就像明清两朝读书人入翰林院那么神圣。
杨云道:“在下知道了。”
张助教撇了撇嘴:“你们这些年轻人,生性跳脱,不知刻苦读书的重要性,等过个十年八载还不能及第,便知这求学之路不易。劝你早些去后院读书,这比跟外面那群不学无术的家伙厮混强行了,这就给你安排住所。”
杨云笑道:“不必劳烦张助教,在下平时不会住在此处。”
以杨云现在的情况,肯定无法在官学安心读书,吃住都在校内,会有诸多不便他来此最多是混个文凭,平时能见到他人都是奇迹,理所当然地当个“走读生”。
张助教分外不解:“你不是汉州来的么?怎的,在成都这边还有关系?”
杨云微微笑道:“在下于城内租了个院子住,平日有一些私人琐事做,无法时刻留在校内。”
张助教不屑地道:“这倒稀罕了,给你住处居然不要自己在外面找地方住的不是没见过,但最后还是灰溜溜回来了居益州,大不易!总之每天入夜官学大门就会上闩,不回来的话只能在外边住宿,每旬逢一三五点卯,博士逢八而入官学,可别怪老夫未提醒你。”
“多谢张助教提醒。”
杨云拱手行礼。
张助教再做一些简单交待,杨云的入学手续便算完成,然后跟张助教一道出来。
不料之前那群打马球的士子都在外边等着,好像要跟杨云算账。
“出来了!”
有人大喊一声,随即一群人围了过来。
由于对杨云不安心学习非常失望,张助教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转身便走,留下一群人围着杨云。如此就算出现打群架的情况,也跟他张助教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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