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二郎陪着笑,对向个兄弟连连拱手“这一位杨大哥,祖传的冶铁好手,家传密诀,认得地里矿脉。衙门揭榜,要是能发现铁矿,有赏钱,能做官,无穷好处。我欲与杨大哥入山找矿去,诸兄弟们帮衬一下,凑些钱粮出来,我们带了进山。以后我有了好处,定然不会忘了兄弟们!”
一个大汉道“二郎,你不要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做着白日梦,想一下子发大财。还是跟我们一样踏实做事,等到过几天耕牛、农具到了,开田种地。听说开出的闲田三年免税,好好做上几年,积攒些钱财,建处房子,娶个浑家,才是长久之计。”
权二郎道“如此,岂不是跟那些种田汉一样?这样日子有什么意思?不趁着年纪轻,尽力搏上一搏,等到老了,白白后悔!”
另一个人道“二郎,我们现在的粮米,都是计口数日一发,谁家也没多少余粮,怎么借给你?”
权二郎道“朝廷恩典,给的粮米足够糊口。你们家里有女人孩子的,总能省一些下来。”
几个兄弟都觉得权二郎不靠谱,不肯借钱粮给他。怕他带了钱粮出去一无所得是小事,依着这厮的性子,把钱粮用光,脚底抹油天南地北的去了,兄弟都没得做。
权二郎见没人帮自己,咬着牙发狠道“汴河边上,我们一起出力拉纤,同生共死,经过了多少磨难!怎么一到了地方,便就如此作怪,连几斤米也不肯借给我!若是有朝一日,我混出头来了,你们不要后悔!没了你们的钱米,我就进不了山么?”
年纪最大的谭青城叹了口气,道“二郎,现在不比从前。以前我们拉纤,除了俸禄,就是每日的赏钱。一月多少钱,一眼就能看到几十年后。现在可不一样,不说种地好坏,新家建起来,手里有积蓄的人,有好多用处。你做的事情多,赚的钱就多。”
说完,对众人道“罢了,终究是兄弟一场,不好不帮。这样吧,我们几个人,一人二百文钱,十斤米,借给二郎。能不能探出矿来,是他自己造化。”
谭青城德高望重,听了他的话,众人不再说什么,一起给权二郎凑钱粮。人人心里明白,权二郎此事真做成了,肯定每个人都有好处。这厮虽然不靠谱,但轻财重义,真发了大财,必然会回到兄弟们中显摆,大手花钱不在话下。但要是事情不成,依着他从前性子,只怕也不会回来。非要等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了,大家把他借钱都忘了的时候,才会回来见人。
权二郎错了钱米,欢天喜地,对杨大郎道“哥哥,钱米虽然不多,足够我们到山里一两个月。到时探出矿来,赏钱我们均分。真能做官,也是我们两人同甘共苦。”
杨大郎心里觉得权二郎这个人不怎么靠谱,赏钱均分倒也罢了,若真是做官,自然应该是自己这个有技术的人,权二郎纵然有官身又能做什么?这种官与一般的官不同,按惯例都是安排在场务里,有点类似后世的技术人员。没有技术,官府让你做监工么?
不过杨大郎确实有这个本事,想赚这一份钱,只好跟权二郎搭伙。年前他爹患病,把本就没什么的家底折腾得一干二净,只能借助别人。
一众兄弟们把权二郎送到路口,一再叮咛。不过看权二郎欢天喜地的样子,只怕他听不进去。
送别权二郎,众人返回,刚到住处,就见一个差役站在那里。见众人回来,差役道“诸位,衙门有令,命你们搬离此地,向东北十里外的河边落脚。看看就要春耕下种,耽搁不得,速速动身!”
谭青城道“我们刚刚熟悉了这附近地理,怎么就要搬迁?这附近不少闲田,而且地势平坦,又无人家,开荒最好。而且周围山里野物多,闲时打个獐儿兔儿,也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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