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语气平淡，可戚远的眼神却是凌厉的。

“你说的她，是指姬瑶……还是指你的小侍女？”浮湘嗤笑了一声，又好似明白了一般。“差点忘了，她们好像是同一个人。”

什么同一个人？姬瑶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放了她，你想要我如何，我都答应你。”

“若我要你自废修为呢？”

什么！自废修为！那今后戚远岂不成了一个废人！

“戚远！不要！不要答应她！”

“怎么？怕了？昔日威风八面的战神北冥居然也会有怕的时候？还是……做了二十几年的凡人，连这凡界俗气都染上了？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给这丫头服下了七毒丹，若今晚子时还没未服下解药，那便……”

“便如何？”

“蚀骨灼心，魂飞魄散。就和当年的姬瑶一样。”

浮湘肆意地大笑着，这笑声让人从骨子里刚到恐惧。

戚远强压着怒气，“你最好说到做到。”

难道他真的要为了我废去一身修为吗？

戚远回头看我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原来祈求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我要的只是他一生平安喜乐。

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着，“戚远！你若是听这个疯女人的，我就在你动手之前立刻咬舌自尽！我说到做到！”

“怎么样？想好了吗？”

戚远没有理会我，转而对浮湘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本不该牵扯到任何人。倘若今日我自费修为可以还你千年前的情谊，那我心甘情愿。只希望你之后可以好自为之。”

眼看着戚远聚力于掌心，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挣脱捆住我的绳索，想要去阻止他，却觉得越是挣扎，便越挣扎不动。

我不知道戚远和浮湘之间究竟有何恩怨纠葛，但我知道，浮湘若是杀了戚远，那我也会和他一起死去。

我是一个惜命的人，亦一个不要命的人。

已然做好了在戚远动手的那一刻自尽的准备，可浮湘却将他拦了下来。

浮湘望着我，满眼的妒忌和愤恨，“还真是鹣鲽情深，可我偏不让你们如意。”又转向戚远。“我被你封印了千年！整整千年！你知道灵魄被生生打散是什么滋味儿吗？我所受的痛苦一点儿都不比姬瑶少，你为何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有姬瑶的十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我便也足够了……”

见到浮湘第一眼，觉得她冷傲、孤寂、杀人不眨眼……几乎所有形容恶人的词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可现在的她，却是卑微、乞求、爱而不得。

从浮湘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期待戚远的答案，却又害怕他的答案。

戚远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看着浮湘的眼睛肯定地答到，“我此生爱的人唯有她。”

此刻，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难过？嫉妒？伤心？总之，鼻子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能让他如此深爱着，姬瑶肯定是个很美，很温柔，很善良的女子吧？

浮湘自嘲似的笑着，转而对我道，“听到了吗？他不爱我，更加不会爱你。你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她的笑声更大了，仿佛把我的那一份自作多情也笑了出来。

我不敢看戚远的眼睛，因为我怕在他眼中的人不是我，到那时，我便真的骗不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