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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冷笑不语,这约莫是他来到这个古代世界,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珠玑已经完全明白过来,柳牧说自己的离骚与琴技不过如此,其实只是借自己从而引出最后这句话,这目的是想告诉席间所有人,师擎早在三年前便弹奏过离骚,也就是说离骚这首曲子,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这也相当于在说,离骚这首曲子与陈闲没什么关系,兴许柳牧还想告诉众人的是,离骚这首曲子其实是师擎写的,席间也确实有人在往这个方向想。
暖儿这时候才真正明白柳牧的意思,气呼呼地准备起身指责对方,却被陈闲伸手拦住。
“驸马爷……”暖儿又急又气,低声说道:“这人分明在胡说八道……”
“现在说任何话都没什么意义……”陈闲眼睛看着对面坐着的柳牧,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面临这种事,陈闲没有任何的举动,席间众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的人以为陈闲心虚,百口莫辩,有的人并不相信师擎三年前弹奏过离骚,有的人则相信柳牧说的是真话,甚至已有人认为离骚这首曲子可能是师擎写的。这件事涉及到师擎,众人的想法也变得复杂起来,大叶父子和云老伯爷绝对认可陈闲的才华,这时候并未怀疑陈闲,他们怀疑的是柳牧,也在分析柳牧为什么这样说,隐隐察觉到这柳牧似乎背后有人。
珠玑和叶子由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郭庄岳三人纵然也能看出柳牧这是故意挑事,其实他们心中是高兴的。
便在席间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仍然是云老伯爷这一行列,末座上有几人趁着嘈杂,发出了与离骚无关的议论声。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我听几个好友说,这首诗其实是沿海一个老秀才写的……”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首词是前朝一位女子写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首词我曾听一个游方道士吟唱过……”
这几人的声音夹杂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待这些话在席间传开,叶家三人和云老伯爷等人听见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个座次传出来的,也自然不清楚说出这些话的,究竟是席间的哪些人,然而他们已经意识到一些事,眉头渐渐地皱起来。有人皱眉沉思,有人更加高兴,如郭庄岳三人,他们乐意听见这种话,三人笑眯眯窃窃私语起来。
珠玑皱着眉,神色担忧地看着陈闲,她已经看出来,有人在针对陈闲。
暖儿气鼓鼓的瞪着对面柳牧等人,一张脸已经气成包子形状。
云老伯爷也已经有些生气,他今日之所以请来苏杭三大书院的优秀学子等人,因为下个月月底便是每两年一次的苏杭三大书院的院首之争,他本想借着今日这个黄昏宴,缓解三大书院的竞争气氛,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最让他生气的是,这分明是利用自己的黄昏宴针对陈闲。他虽然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柳牧的意思,还是寒山书院的意思,抑或是另有背后之人,但他作为东道主,对于陈闲这边多少得给个说法。
黄昏宴才进行到这儿,老伯爷很不高兴地站起身,当即宣布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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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被老伯爷留了下来,同时被留下来的还有叶家三人,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起身离开了。一行几人转换场地来到府上一间小花厅,花厅内燃着明亮的灯火,几个人坐在一张圆桌子前,婢女送上几盏茶,行礼告退。老伯爷首先为席间之事,诚恳地向陈闲道了声歉,陈闲自然不会怪罪老伯爷,随后几人开始讨论席间之事究竟有何目的,又究竟是何人的主意。
其实这件事若没有更深一层的目的,表面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就是想告诉众人,一曲离骚三首诗词并不是陈闲写的。
然而陈闲觉得不仅如此,他微笑说道:“也有可能这是想编造三首诗词都不是我写的这一事实,从旁否定我的才能,同时力证师擎不仅三年前弹奏过离骚,且离骚是他写的,而不是我写的。”
他的这个推论已经非常清晰,同桌几人不由对望一眼,云老伯爷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席间之事的目的,主要是想将离骚这首曲子的归属据为己有?而指使柳牧与席间那些人的这个背后之人……是师擎?”
“是不是师擎,我不敢肯定,但多半是这个目的。”陈闲笑笑看向叶观之,转过话题问道:“叶公,听说下个月月底就是苏杭三大书院的院首之争,不知道我现在还算不算湖光书院的学生?还有没有资格替湖光书院出一份力?”
云老伯爷微讶:“陈大驸马可是个猛将。”
叶子由面露喜色:“若照生能为我们湖光书院出力,这太好了,琴、书、诗、词,照生这四项有可能稳压一众学子。”
叶观之和叶华庭对视一眼,两人神色也颇为惊喜与意外。
叶观之仰头笑起来:“老夫说你是湖光书院的,你便是湖光书院的,自然有资格代表我湖光书院力争院首。”
“这就行了……”陈闲啜口茶:“那我到时候,便会一会那个柳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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