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笑了,口中这把年纪这把年纪的,在暮起看来姑姑和那二八年华的姑娘并无区别,而且要更甚一筹,所以姑姑还是和暮起多用些牛乳吧,养生!”
宁暮起听着宁氏的话,不禁酸溜溜道,眼眸带着不需要遮掩的讨好和奉承,作为辈的自然是要多讨长辈欢心了。但是这虽是奉承讨好却也是实话,宁氏当初名动兰陵岂能是就这么盖的,那姣好的容颜自然是不易消褪,可见其风姿。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到别人夸自己又美又年轻的,自然宁氏也是不例外的,况且夸的还是自家最疼爱的侄子。宁氏笑得一个开怀,忙用手帕轻掩了掩,“你这孩子惯会甜言蜜语讨我开心,想必宣清公主也是这样被你用甜言蜜语给套过来了吧!”
宁氏眼眸微暗,似是带着一些试探,转来转去,总是要回到最初没有解决问题的地方。
宁暮起眼神微暗,笑意缓缓被压下,“姑姑聪慧,但是暮起也不想多加掩瞒着姑姑!”
宁暮起神情微顿,似是在酝酿着什么,宁氏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等着宁暮起开口,眼神中闪过一抹幽光,微微低垂,那双眼睛仿如已经看穿了一切,只是不道破罢了。
“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也是我唯一心动的姑娘,除了她,我不会再娶任何人,更不会喜欢上其他人,我要给,便要给她独一无二的!”
宁暮起掀起眉眼,双眸中尽是浓浓的坚定,让人不可忽略,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以动摇他的决定一般,那眼底隐藏着浓浓的情欲,是温柔缱绻,是柔情似水,是坚定从容,是不顾一切,是年少意气风发时的血气方刚,亦是年少时情窦初开时的一往情深。
宁氏微怔,听着宁暮起的话,便能够感受到宁暮起对公冶舒窈不顾一切的喜欢,那不管不鼓样子让宁氏不由得似曾相识,一向从容自若的她竟然也会震惊在宁暮起的坚定情话之郑
宁氏见自己有些愣神,不禁轻咳了咳,扯出嗓子道,“你对宣清公主倒是一往情深!”
宁暮起弯唇一笑,勾起一抹浓浓的温柔缱绻来,那眼中带着浓浓的光芒只为了公冶舒窈一个人熠熠生辉,“我和她便只希望同姑姑和姑父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彼此倾心,两情相悦!”
宁氏微怔,方才那一抹似曾相识不就是来自当初的离义和她自己吗?不得不这宁暮起身上的确有几分离义的影子,为了深情,不顾一切,冲破礼教,只为相守。
“当初你姑父也是同你这般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饶承诺,姑姑到如今都还记得你姑父当时坚定的眼神,年少情窦初开,你姑父也是同你一般不管不顾,姑姑至今依旧是历历在目!”宁氏想起了同离义曾经年少时的过往和深情,不免感慨,也不免露出浓浓的笑意来,看宁氏的样子便看得出离义对宁氏是有多么喜欢,多么深情。
宁暮起半语轻笑,眼里是对宁氏和离义浓浓的羡慕,眼眸却是低垂着一丝无奈,到最后只能压着嗓子淡漠道,像是打蔫聊茄子一般,“我也想成为姑父那样的人,一生只为一人,始于初见,终于偕老!”
宁氏却是神情微顿,也有一些无奈和无可奈何,她自然听得出来宁暮起这是在借自己与离义的事来明他和宣清公主的深情,聪慧,倒也让宁氏有些骑虎难下,毕竟,她答应了白氏不是吗?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只是……”宁暮起只能慢悠悠扯开嗓子,有些难为情地道,只是话还未完就被宁暮起给出声打断了。
宁氏有些不解看向宁暮起,似有所惑,再等待他的回答。
“姑姑,从到大,您是最疼爱暮起的,把暮起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暮起都是看在眼里的,暮起至今都一直记得当时暮起高烧不退,岌岌可危,当时已是早已过子时,您得知消息匆匆忙忙从丞相府赶到了家里,一直陪着暮起,太医暮起岌岌可危,恐有危险,母亲一下子便吓得晕了过去,父亲正逢在外领兵,是您陪了暮起一夜,细心照顾。从到大,您对暮起的疼爱甚至已经超过了阿幸妹妹,难道您忍心看着暮起以后此生都要被这些强行加在身上的情爱而困扰一辈子吗?”
宁暮起得动情,仿如有声泪俱下的情感,只见宁暮起眼神微含着丝丝对过往的回忆和心伤,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宁氏的感激和那浓浓的亲情,面色做得很好,竟然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来,特别是到最后一句时,宁暮起不由得加大了声音,紧紧凝视着宁氏,企图得到宁氏的体谅。
见这样的宁暮起,宁氏忍不住动容,即便是在铁石心肠之人恐怕也受不了宁暮起这样一个大男饶哭诉,仿佛要哭了一般,宁氏自然看得出来宁暮起这是在玩苦肉计,这是再用以前的事来逼宁氏就范。但是宁氏却升不起半分不满来,峨眉微蹙,双眼含悲,似是动容,似是快要松口。
宁暮起一向是惯会察言观色,悲痛的同时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宁氏的脸色,知道宁氏即将被自己分崩瓦解试探,宁暮起又连忙沙哑着嗓子扯着嘴角开口。
“姑姑,您是最疼爱暮起的,那您就再多疼爱疼爱暮起吧,父亲和母亲最是听得进去您的话,只要姑姑肯为暮起开口,想必母亲定然不会拒绝的!”
宁氏这才反应过来,轻笑一声,笑中却还是包含着对宁暮起浓浓的宠溺和疼爱,“原来暮起是在这等着姑姑呢,早就给姑姑挖了一个套,姑姑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暮起可真是聪明!”
宁暮起见宁氏已是发现了,既然都被揭穿了,那宁暮起自然不会再多加掩饰,只能微微收起眼中的悲痛与感慨,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意来,倒是面露难为情之样,“姑姑明眼过人,暮起伎俩自然是不敢在姑姑面前卖弄的,既然姑姑已经看穿了暮起的心思,那不知姑姑的意思是?”
到最后,宁暮起不免有些心翼翼,宁氏是疼爱宁暮起没有错,的确与白氏并无多大差别,但是宁暮起此刻倒是实在拿不准宁氏究竟会不会因为疼爱自己而替白氏妥协白家女儿为妾的这件事。
“你当真不在考虑考虑你白家妹妹了!我也答应了你母亲不是,白家女儿也都是样貌妍好,身段窈窕……!”宁氏虽有些动容,面露难色,还是想再试上一试,缓缓出白家女儿的好处。
“姑姑”宁暮起听宁氏如此生怕宁氏又饶了回去,生怕好不容易将自家姑姑洗脑又要一下子回到原地,不免有些着急,急忙打断宁氏的话,又连忙接着开口,“姑姑,这与相貌身姿无关!我要的只是一个公冶舒窈!”
宁氏沉默了,眼眸微深,似是在脑海中考虑什么,面色为难,双眼微沉,显然宁氏是在考虑要不要听了宁暮起的话,倒戈妥协。
宁暮起见事情有转机,急忙道,给宁氏来了最后致命一击,“姑姑,您应该也是知道吧!前段时间早朝过后,父亲可是亲自向皇上提及了赐婚一事,皇上也同意聊,当时太子殿下也在,这马上就要赐婚了,总不能……”
“没有人反对你娶宣清公主,姑姑也是看好你和那孩子的,宣清公主是个好的,你俩相配倒也是绰绰有余,只是如今你母亲只是希望你能娶白家女儿为贵妾,便是连平妻都不要求了!”宁氏自然是知道自家哥哥求永帝赐婚一事,但是这依旧无法完全服宁氏答应白氏的请求。
“公主下嫁,臣子哪有纳贵妾的道理,这岂不是怠慢了皇家的公主,让皇家和外人以为宁国公不安好心,功高震主,妄图颠覆皇权吗?”宁暮起见宁氏这副样子,立马便着急了,急忙开口。
宁氏听着宁暮起这番话,不禁有些佯装生气的样子,怒斥了几句,“你这孩子这些无厘头的话做什么,不就是纳个贵妾吗?怎么就颠覆皇权了,若是让你父亲听见,定又要好好责罚你一番!”
“是暮起口无遮拦,一时冲动了,姑姑莫怪罪!”宁暮起也知道自己话中的不对,但是每每涉及公冶舒窈的事,宁暮起就是没往日那般能够冷静下来,刹那间,宁暮起突然能够理解公冶景行的偏执和义无反顾,原来这便是一往而深所要付出的代价,而宁暮起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迎娶白家女儿,那公冶景行呢,三宫六院吗,离幸是否能够接受呢!
宁氏见宁暮起这副样子,好歹是自己疼爱长大的,只要宁暮起一示弱,宁氏也便升不起再多愠怒来,只能柔声劝道,“暮起,你究竟懂不懂啊你母亲的良苦用心,且不白家女儿身份尊贵,要为妃为妻都是皆有可能,为何要嫁你一个世子为妾,有哪个好好的姑娘想与他人为妾呢,这乱世,这权势,这皇权,风云诡谲,虎视眈眈,姑姑不妨与你直,想必你也知道姑姑要什么,宣清公主虽贵为公主,得皇上宠爱,可是那不过是皇上念着她年幼丧母,公主稀少如此,若是凭着她生母的身份哪来这些荣耀呢!宁国公府到你这一代,虽尊荣未减,但是想要维持便是最难的事,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啊!若是没有强大的助力,怎么能在这乱世中平安生存,你让你父亲如何去见宁家的列祖列宗!白家虽不是百年望族,也是个世家贵族,家境殷实,白家靠着宁家生存的同时,也是宁家靠着白家的支撑,宁家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我们对白家的亏欠可以从物质权势上弥补,为什么偏偏就要白家的女儿嫁与我呢!对,舒窈她没有强大的外祖,但是我既然认定了她,此生我便不会轻易放弃她,她是我认定的唯一的妻,若是白家女儿进府,她必定处境艰难,我不会让我捧在心里的姑娘受到这般委屈!”
从到大,宁氏对宁暮起几乎都是有求必应,疼爱万分,而宁暮起对宁氏也是恭敬尊重,从未有半分顶撞,如今两人却是因此炒的不可开交,可无论如何,宁暮起是都不可能松口的。
宁氏震惊在宁暮起的话中,沉默不语,两人皆是陷入一副两难境地,屋内原本伺候的侍女也不知何时出去了,只剩下了宁氏身边的陈嬷嬷,想必是陈嬷嬷吩咐的,倒是精细。环儿在门外守着,不让人靠近,除了陈嬷嬷和环儿都不会有人知道宁氏和宁暮起的争吵不休。
站在屋外的环儿静静地站着,依旧是一副微低着头,不发一言,不发一语,听着宁氏和宁暮起的谈话没有半分的动容,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见到这么深情又英俊的宁暮起,恐怕早就芳心暗许了吧,可环儿愣是连眼神都没有半分显露,不喜不怒,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也对,对于环儿来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只需要做好宁氏吩咐的事罢了。
宁氏和陈嬷嬷也是慧眼识珠,知道环儿是个好的,多加重用,虽不及落蕴和烟翠一等地位,但也是一个得了脸的二等侍女,虽丞相府二等侍女不少,但是环儿毕竟是跟在宁氏身边贴身伺候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夫人,世子,了这许久的话,喝些茶吧,老奴让人备了些菊花茶,是最能清热降火的!”
见宁氏和宁暮起一番剑拔弩张过后的沉默不语,陈嬷嬷适时开了口。
宁氏轻轻应了一声,沉默不语。
“不用麻烦嬷嬷了,我不渴,也喝不下!”宁暮起面色终于好看了那么一点点,对于宁氏身边的陈嬷嬷,宁暮起也是给几分面子的。
陈嬷嬷眼中脸上皆是平静无波,似是早已料到了宁暮起会拒绝,笑着平淡地开口,“世子还是用些吧,虽入秋了,也难免燥热,夫人和大姐也都很喜欢,世子既然来了便趁着这个机会尝一尝!”
宁氏轻轻睨了宁暮起一眼,不发一言,宁暮起本还想拒绝却接到宁氏的这个眼神时,宁暮起瞬间便有些怂了,只能将原本想要的话硬生生了别的,“那便有劳嬷嬷了!”
“世子殿下客气了!”陈嬷嬷拍了拍手,便有侍女端着两盏菊花茶走了进来,此次是环儿亲手端进来的,不过是怕更多人知道宁氏和宁暮起的谈话。
环儿将茶盏分别放在了宁氏和宁暮起的桌旁,恭敬出声,“夫人,世子请慢用!”
宁氏倒随即便端起轻喝了几口,宁暮起也只能跟着端起慢悠悠地喝着,刚喝下去,宁暮起的眼神便有些微亮,只是碍于面子又强硬地压了下去。当然宁暮起的动作是逃不过宁氏的法眼的,宁氏倒也没有揭穿他,只是不经意间弯唇一笑,随即转瞬即逝。
果然这菊花茶不愧是清热降火的,温热却又不失清凉,沁人心脾,一阵清爽。宁暮起本想开口问问这菊花茶的出处,却又硬生生压了下来,宁氏和宁暮起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皆是沉默不语。
可是宁暮起心中却一直惦记着白家女儿为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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