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小柒”,渐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又割下一段袍襟将渔阳筑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取出绸布把渔阳筑包裹起来,缠在身前后对我说到。我浑身依旧没有多少力气,但已经可以抬起手了。渐将我一拉而起,背负在背上。
渐背着我缓缓地走着,脚步依旧坚定,只是步伐有些紊乱,身子时而有些歪斜。气息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平缓均匀,而是与心跳一样,时急时缓,体内气血也翻涌不止,我能感觉到渐的身子有些发烫。这是受了内伤的表现,先前渐硬挡黑衣人的一戟渐应该就受了内伤,随后又是用内力与黑衣人大战,与黑衣人对刺的那一剑更是令其五腑震荡,最后一曲虽令对手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亡,但渐也已至强弩之末。我有些担心渐的伤,也担忧敌人再现,以我和渐目前的情况,怕是难以抵挡。好在我们沿着河岸走了大约十里路也未遇见任何人。
又行进几里地,一块巨大的礁石阻隔在河水中央,把河水一分为二,朝西面流去河水依旧是紧紧地、缓缓地向前流淌着,向东面的河水流入了狭窄的河道,顿时变得湍急起来。
渐见礁石,说此类石头常被人称为分道石,取自分道扬镳之意。在东南楚国,一些文人骚客喜好以分道石入诗,更有郡县在分道石处筑长亭,无数亲友眷侣在分道石前各奔东西。
渐说完,也不理会我有何看法,就将我放下,飞身而起,在分道石上击起筑来。我知晓渐这是在调整气息,修治内伤。便不打断他,找了处干净的地方,静静听了起来。
渐并未奏离别曲,只是轻轻击筑,浅浅扶弦。其击筑之音清灵渺渺、舒舒动听,与河水击石溅起的水花声混为一曲,韵章相咏、律节如织、沁人心脾。听得意境深远处,连我体内的毒似乎都已消散殆尽。
曲毕,渐问:“既是分道石,小柒,你说我们是该朝西而去,还是向东而走?”
“朝西是去往何处,朝东又是前往哪里?”
“朝西向东,我们都可以离开赵国。”
“二者有何不同?”
“毋有不同”
“那便朝西”
我当时听完渐的曲子,还沉浸其中,待我回过神后细想,问渐:“你是不是找不到路?”
渐显然神色一紧,立马转身笑道:“非也、非也”
之后很多年,当我想起渐在我离开长白山之前让我选青玉,以及分道石前问我朝西还是向东时,才忽然明白,渐,一直都在保护我、帮我离开燕国、离开秦国、离开这煞人的阴谋!可等我醒悟过来时,一切都已太晚。
渐说完,收起渔阳筑,从分道石上跳下,又重新将我背至背上,我本想自行走路,渐却说,这样紫迷熏毒才会解得快些。
一路向西,我伏在渐的背上,开始回想昨夜发生的事,忽然想起庆来。
“渐,你昨夜有没有看到庆?”
“见到了。我之所以能够找到你,都是因为庆告诉了我你的行踪。昨天,他青鸟传信予我,让我速速赶来。我一路疾行,终于在昨夜赶到山押谷。还未进入谷中,就见到庆在与人打斗。与庆交手的人,看身形似是一名女子,她蒙着面,头戴纱巾,身高与你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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