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二十年了,凡世的日子甚是漫长,这在修罗域至多不过两个月的光景,诚如司钰所言,他来此并非玩乐混事的。
河畔杨柳下,齐容与从掌中化出东行君的竹匣,将它抛入空中化作一缕烟华。
时间拖越久越易生变故,也并非他不作为,只是尚不知如何下手。
立于身侧的辛澜不解:“尊主为何不让司钰知晓?”
“我自有安排。”
“自您来了凡地,将修罗域暂交东行君监管,一直以来也都相安无事。此次收到封以禁印的竹匣,辛澜便猜定是出了什么东行君无法决策之事。”
齐容与微微抬首看着那随风轻舞的尖尖小叶,面上蒙了一层阴霾:“辛澜,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辛澜丝毫不迟疑:“自尊主从魍魉谷的泥地里捞辛澜起来,到如今已过五百六十七年。”
这话让齐容与不免忆起往事,那阴霾之下又含了一抹笑,“今日我就实话说了罢,魍魉谷都是泥泞沼泽且多妖藤缠绕,我本不想踏足,奈何是去长骊州的捷径。我那日路过见一只鲜绿鲜绿的鸟被缠在那泥水里竟然丝毫不染脏污,想着那身绿羽应是好东西,打算拔下来拿去换些灵晶石讨司钰开心,谁知你竟有了化形的修为,追着我硬要报恩,我也是怕了你。不过你倒是有心,连过了多少日子都记得。”
“尊主竟也记得如此清楚,辛澜受宠若惊。”
辛澜眼神闪烁,但那眼中偶然闪过的除了惊似还有什么,融进了微风里,也无从察觉。
却听齐容与突然凉了声音:“那我救过你,你可会想杀我?”
话锋如此两极让辛澜错愕地跪了下去,垂头看地:“尊主此问,辛澜惶恐。”
齐容与并没有立即去扶,而是先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拨掉辛澜肩上不知何时飞来的几朵金簪草絮后才施了个法术让那弯曲的膝盖直立起来,接着又看向远处的山水,叹口气:“我在想他们同你一般都曾与我有过一段缘,或多或少我也是照拂过的,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或是我做错了什么,竟让他们想要弑主。”
“弑主?!”辛澜锁眉大怒道:“何人如此大胆?!”
“玄火山地宫非一般人能进出,想要知道是谁,并非难事。我只是有些痛心,他竟毫无犹豫,一招毁了我的原身。往昔于他而言真的没有丝毫情义值得留恋,值得迟疑吗?”
“尊主怎知他没有犹豫呢?”
“你家尊主大人是什么?”齐容与皱眉看着辛澜,面上写着‘你怎么那么笨’,“熔浆之晶所化啊!有人进了池我会不知?从进池到毁身到离开,那叫一个迅速,要说他有犹豫,我信他个鬼!”
“尊主的原身沉在地宫熔浆池底,且外围层层把守,谁能接近?”辛澜越发不解:“且既说原身已毁,玄火晶亦会同时碎裂,神识消亡,那怎的尊主此刻毫发无伤?“
“那是假的原身。”齐容与笑了,自问道:“到底有哪些人能得玄火山内外守卫信任,且对地宫了若指掌,还有能入浆池的能力呢?”
这问题的答案辛澜不知也不敢问,便只能附和着笑道:“还好尊主有防备,那您真的原身在哪呢?”
“在……”齐容与若有所思看着他:“你猜不到的地方。”
辛澜被齐容与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下头去不接话,继又听齐容与问道:“神境之眼可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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