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哽咽不能语,顾臻却是替他说道:“只是,你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日日在你家中饭菜酒水中下了分量十足的药***得你阖家上下都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穆赫眼中诧异顿闪,惊恐看向顾臻,“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是事实!”顾臻面无表情说道,“你继续!”
一口口水吞下,抿着嘴唇,往事清晰浮上,眼中惊恐渐渐淡去,穆赫说道:“当我发现异常,第一时间便去质问他,他却对我说,要想复辟江山,这是必不可少的牺牲,莫说我们,就连他自己,不是日日一样在吃同样的饭,喝同样的水。”
“他是高贵不可侵犯的皇子,他都如此,作为臣子,我无话可说,心甘情愿,可……可我的一家妻儿,我却不能让她们与我一样,变成万年不变的妖怪。”
“我也曾苦苦相求,求他放我妻儿离开,我纵是刀山油锅,在所不惜,他却是捉了我的嫡子要挟,要么给穆家留个正常的根儿,让我嫡子停药,正常生活下去,一代一代,繁衍生息,要么……要么放我妻女,却让我的嫡子与我一同为他复辟江山而牺牲。”
满眼痛苦,凄厉的目光落向一旁的童子军,直直落到那小女孩身上,愧疚与歉意让他面上一片狰狞,“那时,这孩子已经有七八岁,可心智依旧停在三岁不肯再长,我与她母亲几番商量……”
后面的话,他似是再也没有力气没有勇气当着这孩子的面说下去,“后面的事,你们应该也能猜得到了!所幸几十年过去,她的心智依旧只有三岁,与她的体量倒是相配。”
这样的话,不知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怎样!
顾臻听着,目光不自觉落到那抱着“小女孩”的“大女孩”身上,只见其目中两道清泪落下。
“小女孩”不知嘴里说了什么,伸出小手,替其擦拭,而“大女孩”眼中泪水却是愈发汹涌,却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意,去哄怀中孩子,只泪水如涛,源源不断,直直流出嘴中。
似是被眼前景象触动,顾臻深吸一口气,幽幽叹出,收了目光,转向穆赫,“你既是疼你自己妻女儿子,难道就不知道,别人亦有妻女孩子,为何屡屡作恶!”
据顾臻所知,单单穆赫一人,便替楚天锗灭门不止数家,他手上的人命,已经不是能数的过来的。
穆赫吸了鼻子,显然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舒缓过来,声音有些发囊,“个人心中皆由自己的大义,南越当今陛下谋朝篡位,他所在乎的,必是我们所不容的。”
还有一些话,他没说。
那段日子,为了防止他心生异心,楚天锗不仅用他的家人威胁,给他服药,更是稍有不是便铁鞭上身,回抽不断。
那……简直是他一辈子以来所经历的最为不堪的过往,每日都像活在修罗场。
有时他真恨不得一头撞死,了此一生,也省的这许多痛苦,可每每想到先皇隆恩,想到这万里河山被人窃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楚天锗……永远不懂他的那颗忠心。
随着穆赫笃定而咄咄的话声,萧煜蹙眉摇头,当真是可笑的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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