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眨着眼睛,咯咯笑道:“奴婢这伤,起码得卧床三个月。”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偏偏中气十足。
顾玉青忍俊不禁。
如意在一旁翻白眼,“三个月哪行,你干脆终身卧床不起得了。”
如意转头朝着吉祥脸上就是一手血抹去,“让你咒我。”
嬉嬉闹闹,马车行至赤南侯府门前,她俩立刻默不作声,吉祥甚至做出一副无力支撑奄奄一息的样子,惹得如意发笑。
吉祥横她一眼,用唇语说道:“笑什么笑,赶紧装死。”
如意立刻闭了眼一动不动,顾玉青却是“噗嗤”一声,没有忍住。
马车缓缓驶入二门,受顾玉青临行前吩咐,栓柱一直候在那里等着,眼瞧着天色渐黑,还不见顾玉青回来,正焦灼的搓着手来回徘徊,听到门口动静,登时转头望去,一眼确认就是顾玉青的马车,当即抬脚奔过去。
其余二门处守着的几个小厮只当他是因为大小姐给他指婚绿娟,他满心欢喜献殷勤,故而只是一笑,并不多心,跟在栓柱身后,亦朝马车而去。
等到马车挺稳,几个人便各司其职。
放马凳的放马凳,牵马的牵马。
帘子打开,第一个探出头的却不是如往常一般,是吉祥或者如意,一眼瞧见竟是顾玉青,脸上还挂着殷红的血迹,虽天色渐晚看不真切,可那血腥气却是扑鼻而来,几个小厮登时愣怔。
顾玉青满面急色指了其中一个小厮说道:“吉祥如意受伤了,快去让婆子抬了软轿过来。”
那小厮闻言,登时脸色一白,拔腿就朝内院奔去。
与此同时,顾玉青指了另外两个小厮,焦急说道:“你们两个去告诉管家,让他去请府上常用的周大夫来。”
待他们得令转身而去,只余栓柱一个杵在那里的时候,栓柱急的满头大汗,搓着手说道:“小姐,奴才做什么?”
顾玉青却是放缓了语气,说道:“马车底箱里有兔子和狍子,等到夜里无人的时候,你将其取出,放置筐中,明日一早,天未及亮,就把它送至厨房,告诉厨房的人,说是我的乳娘姜妈妈着她儿子周秉德一大早送来的。”
顾玉青一口气说道。
语毕,眼瞧着去领软轿的小厮已经带着几个婆子折返过来,瞥了一眼栓柱茫然的面色,压低声音说道:“我说的话,你可是你住了,不得有一点差池。”
栓柱呆呆点头,不明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脑中却是盘旋着他娘的话,“不论小姐要你做什么,但凡是小姐私下吩咐的,你尽力完成就是,只一点,不能透出一点风声去。”
“奴才都记住了,小姐放心。”栓柱一脸坚定,乌亮亮的眼中闪着黑曜石一样的光泽,憨实而忠厚,让人瞧着心里踏实。
他前脚刚刚说完,抬着软轿的一行人便赶到眼前。
吉祥如意虽是婢女,但到底是顾玉青跟前的人,小厮自然不能碰触,只几个婆子扶了顾玉青下了马车,转头将满身是血的吉祥如意抬出马车,放置软轿之上。
众人一眼瞥见她俩血淋淋的样子,登时吓得浑身打颤,更有人失声惊呼,“天,怎么伤的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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