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备受冷眼,萧恪做事一向小心甚微,从不敢犯一丝一毫的错。
若说是萧煜撞了楚天锗,把他撞得一瘸一拐,皇上倒是相信,可他说是萧恪……莫说萧恪,就是萧祎萧铎也没这个胆子。
楚天锗张口指了萧恪,分明就是欺负萧恪素日不被待见罢了。
他这脚……想到方才那狂徒从斗窗之中一跃而出,翻身离开,落地时难免因为紧张不慎扭伤脚倒是情理之中。
再加上先前对皇后的猜疑,皇上越发觉得,那狂徒就是楚天锗。
只是无凭无据,仅凭对皇后的猜疑和一身玄色衣袍,对方毕竟是邻国皇子,皇上到底不能随意动怒,只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正值此时,给顾玉青诊治的太医抬头起身,向皇上作揖道:“陛下,顾大小姐无碍,不过是后脖颈子被人用什么东西打晕罢了,”沉吟一瞬,御医又补充道:“也可能是一掌劈晕的。”
萧煜闻言,当即伸手去恰顾玉青的人中。
而御医却是一眼瞥到皇上手中的香炉,鼻子深深一吸,登时面色大变,也不顾尊卑,一脚上前,将皇上手中香炉横夺过来。
他的动作来的突然,不光皇上,周围所有人都被吓懵住了,萧恪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及思索,身子一横,挡在皇上面前,素日一贯低首垂眸作透明人的他怒目直视御医,呵斥道:“放肆,你要做什么!”
那样子,分明是在拿自己的身子护驾,若御医有一丝不轨之举,他便是保护皇上的人肉盾牌。
萧祎后知后觉,虽然步子错了半拍,到底抢在萧铎前面,一把推开御医,几乎与萧恪并肩而立,将皇上团团护住,那架势,倒似乎御医真是个刺客似得。
御医自己都被这突然而至的气氛吓懵了,捧着手里香炉,额头一层冷汗。
好在皇上及时反应过来,因为萧恪萧祎不顾一切的护救,滔天怒气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铁青的面色稍霁,抬手示意萧祎萧恪从他面前挪开,幽寒的目光略过楚天锗,蹙眉问御医道:“可是这香炉有什么问题?”
御医问音,这才缓出一口气,顶着发麻的头皮,嗲着胆子说道:“陛下,这香炉中所放之物,正是公主殿下所中的霸道药物。”
尽管在此之前,皇上心中已经将那狂徒与楚天锗划等号,可御医此言一出,他到底还是盛怒如雷,“啪”的一掌拍到手边桌上,双眼瞬间充斥着猩红的血丝,狰狞可怖,不住抖动的眼角昭示着帝王心中洪水般的怒气。
“放肆!”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楚天锗连忙抱屈,“陛下,我实在冤枉啊,这香炉虽是从我怀里落出,可并非我的东西,我堂堂南越皇子,何必要对贵国公主做出那等……”
此言一出,不需皇上叱怒,楚天锗自己就先闭了嘴。
天!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一直沉默立在一旁的慧贵妃并没有给他多余思考懊悔的时间,当即冷笑,笑声如寒夜月色,凄冷幽凉,带着霜气,“皇子殿下倒是能掐会算,既是说你冤枉,为何你却能说出这样的话,若非你分明就是那狂徒,你又怎么会知道公主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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