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压得低,也就慧贵妃一人听得见。
慧贵妃登时转头,满面不可思议,“妹妹,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顾玉青分明是在给我朝上下出一口气!难道楚天锗出言不逊,你却甘之如饴?”
舒妃顿时被慧贵妃的话刺的胸口疼,她头上一支流光溢彩的金步摇,闪着熠熠光辉,却是晃得舒妃头疼的紧。
面色微白,抖了抖嘴皮,到底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皇上胸中那口恶气,总算随着顾玉青的声音,略略发散出一些来,心下唏嘘,到底是顾臻的血脉,巾帼不让须眉,这凛凛气势,纵是男儿,也未必比得上。
不提别的,单单在这国宴之上,当着满朝宾客的面,敢对邻国皇子如此锱铢必较出言怒怼,便是需要一份勇气和担当。
尽管楚天锗屡屡出言不逊,多端不敬,可身为一国之君,有些事他却是不能为。
顾玉青不一样,楚天锗一席话牵扯到的两个人,一个是她外祖一个是她父亲,再加上顾玉青的女子身份,由她出面教训楚天锗一顿,最是恰当。
不仅出口气,更是牵扯不到半分政治因素。
顾玉青言罢,顿时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天锗身上,目光虽非光,却是带着灼热的温度,炙烤的楚天锗五脏六腑生疼。
临行前,父皇百般叮嘱,让他在实施计划的同时,定要把握分寸,必是不能挑起事端,引发战争,南越损耗不起。
此时,虽然随着端王的垮台,他们原本的计划被搁置,可顾臻的出现却是让楚天锗脑中闪现出一个新的,更为完美的计划。
本来这计划,一切都按照他所预定的轨道顺利进行着,可自从他见到穆赫那一刻起,心中就隐隐腾起不安,直到此时,满殿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时,楚天锗才惊觉,因为他贪图一时爽快,以至于场面几乎失控。
若不能赶紧化解眼前矛盾,他后面的计划,根本无法进行。
简直小瞧了这个顾玉青!
深吸一口气,楚天锗眼底阴云散去,像是换了一张面具一般,一改方才的尖酸刻薄盛气凌人玩味不屑,带着彬彬有礼的语气,对顾玉青笑道:“方才是我唐突了,鬼使神差的胡言乱语,还望顾大小姐不要记在心上。”
说着,转脸对向皇上,谦卑道:“南越本就是贵国的属国,依附贵国而生,是我冒失无礼,还望陛下降罪。”
他认错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更何况他身份摆在那里,皇上又是极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就降罪。
但到底心中依旧不痛快,对楚天锗也没什么好脸色。
楚天锗不以为意,转头看向穆赫,抱拳说道:“方才小王唐突了,也不知是小王生的面目狰狞还是怎么,竟是能把堂堂赤南侯府的嫡子吓到,实在是小王有罪。”
穆赫瞠目结舌看着楚天锗,他不道歉还好,此时说出这样一番话,深惧楚天锗的穆赫登时就吓得脸色一白再白,冷汗汩汩而流。
他也不想这样,他也想把戏做足,可这发自骨子里的,跟了他几十年的恐惧,岂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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