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着话,忽的想到什么一般,蹭的坐起身来,朝嬷嬷看过去,说道:“她回来,没有带庭哥儿,她没有带庭哥儿一起回来。”
被老夫人如是说,嬷嬷这才想起,似乎是这样一回事,“或许小少爷生病了,或许大奶奶不希望小少爷看到世子爷伤成那个样子。”
嬷嬷如是说,老夫人心中却是疑云徒生,一双眼睛凝望着桌案上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久久不语。
董雪仪当着老夫人的面,还能将戏做足,可单单只剩她与宋浙面对面,却是只恨不得上前扯了枕头直接将他捂死算了,哪里还能心平气和的做戏。
老夫人前脚走,宋浙便睁了眼,一双阴翳的眼睛朝董雪仪看过去,病恹恹的躺在那里,却满面狰狞,阴测测说道:“又一个因为我喜欢而被你杖毙的女人,你还真是一个妒妇,可惜,你只有一个未出阁的妹妹。”
他一面说,一面满是伤疤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
董雪仪顿时身子一怔,定定朝宋浙看过去。
董雪仪这副表情,宋浙看了心里很是满意,他就是见不得董雪仪总是一副沉着稳重似乎什么事都早就运筹帷幄的样子,她越是慌乱越是惊骇,他心里越是舒服。
于是,宋浙又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玷污了你妹子的吗?”他的语气,像是在炫耀。
嘶的一声,董雪仪手指戳破了手中的丝帕。
宋浙嘴角就含了笑。
“我在她的马车上放了点让人兴奋的东西。”说着,宋浙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场面一样,啧啧两声,道:“还别说,她的滋味,可比你强上百倍,你放心,日后等她进门,就冲她那一声娇喘,我也定当日日好好疼她。”
宋浙一面说,一面觑着董雪仪的神色,见她一张脸阴沉的仿佛要下雨一般,心中大快,似乎好久他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嗓子里不禁哼上小曲儿。
董雪仪握拳盯着宋浙,极怒之下,眼中布满红血丝,本是满腔怒气,可看着看着,她胸中的怒气忽的就尽都散去。
人怎么会和畜生生气!
人只会向畜生亮出刀子。
董雪仪捡了宋浙对面的椅子坐下,低着头,问道:“你为何这样做?”
宋浙只能看到她露出的一段白皙脖子,却看不到她面上眼底的神色。
“当日你让人杖毙苏婉,就该想到,你做下的恶事,终究该承担恶果,只不过,你是我结发妻子,我怎么忍心让你承受,无奈之下,百般犹豫,我才下此决定。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体贴人的好夫君?”宋浙的面上,带着让人恶心的奸笑。
油嘴滑舌,阴阳怪气,十足一个无赖地痞。
董雪仪怔怔看着他,一个人的心,要变态扭曲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宋浙说罢,见董雪仪竟然不为之动怒,登时拧眉扫她一眼,“怎么,你难道不觉得,雪若能有今日,皆拜你所赐吗?你心里难道就不懊悔不痛恨你自己吗?我若是你,一定无颜再见永宁侯府上下。”
宋浙就是想要激怒董雪仪,就是想要看到董雪仪发狂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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