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遂和王贺父子前往拜访李光明。第一眼看到李光明,他们还颇为惊讶,没想到李家的主事人竟如此年轻。
“齐地儒生王遂拜见李公子。”王遂年约四十岁,没落贵族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有所矜持,却又有些底气不足,言语之间颇为扭捏。
相比之下,年约十六七岁的王贺要显得淡定许多,简单的行了一礼,躬身立于父亲之后,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王先生多礼了。听闻令公子被选为博士弟子,可喜可贺。令公子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日后必能重振门楣,富贵无极。”陈襄淡淡一笑,随后示意李福暂时离开。李福虽有些不情愿,但不敢抗命。
“李公子谬赞了,平民子弟但求温饱而已,不敢奢望大富大贵。”
“说起来,王先生的祖上乃是真正的贵族,何苦自谦呢?”
王遂一愣,尴尬道:“李公子说笑了,祖上一介寒儒而已。”
“王先生的祖父是西楚霸王亲封的济北王,怎么是一介寒儒呢?”
此言一出,王遂吓得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王贺则一脸疑惑的看着陈襄,心下也是骇然不已。
王遂的祖父名叫田安,秦末大乱时举兵而起,攻克了济北数城,然后投降了项羽,被封为济北王,以田荣为相国。
后来,田荣杀死了田安,自立为齐王。田安的儿子田始侥幸捡得一条命,改姓为王,沦为平民子弟。
如今,王始已死,知道他们身份的人并不多,这个李光明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说朝廷早就知道,只是懒得搭理?
从他们的表情,陈襄知道自己猜对了,不免有些得意和紧张,淡淡道:“王先生不必惊慌,如今天下升平,人心大定,项氏都能百无禁忌,何况是田氏呢?”
王遂定了定神,叹了口气,黯然道:“世间再无田氏,只有王氏。大汉如日中天,我等子民只盼着能过上平凡人的日子。”
“王先生不必感伤。有令公子如此人才,王氏必能中兴于世。”陈襄再次大赞王贺,让王贺有些莫名其妙,这少年莫非是个神棍吧?
“李公子,我们先谈谈宅院的事吧。”王贺插嘴道。
“好,王公子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多说废话了。敢问王先生愿意出多少钱购买我三叔的宅院呢?”
“不瞒李公子。贵宅不管是地段,还是房屋,都无可挑剔,五十金也颇为公道。只是,我们骤然搬来长安,若是一下子拿出五十金,家财全然耗尽,日后还如何在长安生存呢?恳请李公子再让一让。“
王遂所说确为实话,这么多年来,王氏一直依靠祖产,当年留下的那点家底所剩无几。此番,他们搬来长安,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王先生愿意出多少呢?”陈襄淡淡道。
“李公子,四十五金如何?”王遂小心翼翼道。他们对这次还价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能还得一点是一点。
“好。我和令公子一见如故,这座宅院给你们算四十金吧,婢仆和一应物件全送给你们。”陈襄不假思索道。
“李公子此言当真?”王遂的声音有些颤抖。王贺则一脸疑惑,我和你才说了一句话,怎么就一见如故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襄爽朗道。
“多谢李公子大仁大义,在下感激不尽,不知何日能签下契约?”王遂喜形于色,有些迫不及待,生怕夜长梦多。
“如果王先生方便的话,就今天吧。”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