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徐檀兮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她梦见了一个她看不清脸的女子,女人的肚子很大,笑得很温柔。
她梦见了姑姑,姑姑教她念三字经,教她唐诗宋词,教她写毛笔字。
她还梦见了庐砚秋,庐砚秋问她冷不冷,要不要暖手的炉子,她用力推开她,炉子掉在了地上,砰的一下,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很刺眼,她伸手挡住眼睛,等再睁开时,她一个人站在了街上,回头看见了一辆着火的车,庐砚秋坐在车里看她。
梦里,她回到了那次车祸现场,潮汐路靠江,风很大。她已经恢复了记忆,车祸的一幕幕在梦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
时间往回倒。
四月六号的晚上,她和戎黎约定好暂时分开。
四月七号的上午,她看了戎黎给她的那个视频,她可以确定了,戴着手表的那个人一定是她认识的人,甚至可能是至亲。
很及时地,温时遇查到了黄建博医生的行踪,黄建博就是那位给她做过心理治疗、干预她记忆的心理医生。
他人还在国外,电脑被控制了,视频关不掉,他很慌张。
徐檀兮心平气和地开口:“我不是来追责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
她问:“除了我二叔二婶,你还收了谁的钱?”
黄建博支支吾吾了一番,选择坦白:“是您的父亲,徐伯临先生。”他希望能被从宽处理,所以知无不言,“他让我把你车祸的记忆彻底清楚干净,说一定不能让你再想起来。”
果然如此,徐仲清夫妇头脑简单,容易被利用,也没有那么大的神通,把黄建博藏这么久。
那时候,她受了刺激,成日梦魇,因为副人格的关系记忆开始紊乱,还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身为心理医生的黄建博,如果要对她做什么,很轻而易举。
徐仲清夫妇让黄建博根据她梦里的胡话,在医院大火那次事件中加了一个英雄救美的“容离”,徐伯临则要她彻底把车祸的事情忘干净。就这样,所有涌动的河水都被压在了冰面底下,她认错了“容离”,去了祥云镇。
四月七号的下午,她背着戎黎和温时遇,去黄文珊那里做催眠治疗。
“我要找回车祸的那段记忆。”
黄文珊很担忧:“徐小姐,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催眠治疗。”
徐檀兮之所以会忘记,其实说白了是大脑在自我保护。
她态度很坚持:“黄医生,我没有那么脆弱。”
她想知道徐伯临费尽心机想要抹掉的记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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