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行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何妈在杯中倒好了热茶,谢谨行想了想,把杯中的茶水倒了,换了杯白开水,给洛安然推了过去。
“想知道什么?”他问。
他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洛安然却摇头。
“我不知道能问什么,只想听哥哥自己。”
姑娘笑容欠欠儿的,一脸理所当然,似乎笃定他一定会。
谢谨行伸手掐了掐她手感不错的脸蛋,无奈道:“恃宠而骄。”
不过骄纵就骄纵些吧,到底是得宠着的。
一些不怎么在意却也不愿去回想的事情,在这样一个晚上,就这么毫无波澜地倾泻了出来。
谢谨行很就记事了,从记事起,他就不喜欢这个家。
那时候谢家还不像现在这么根基稳固,不仅要与外人争,家里也整日里斗个不停,明明是一家人,却如同仇敌一般。
老爷子也从来没有什么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的追求,他们斗得越狠,他权当看了场戏。
谢谨行不喜欢他们,谁也不喜欢。
只有一个母亲,还稍微好些,她从不与人争斗,只是也从无所求。
母亲在他六岁那年去世,他们母子缘分只有六年,在这六年间,他只看见母亲笑过一次,便是在她咽气之前。
仿佛只有死了,才是唯一让她开心的事情。
那,谢谨行第一次被母亲抱着,他从不习惯与人亲昵,因此便不停挣扎。
他看见母亲眼中落下泪来,用沙哑的嗓音:“对不起,谨行对不起,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这种妈妈了。”
那也是母亲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直到母亲的身体慢慢冷却,才有人络绎不绝地挤进来,将谢谨行挤到一旁。
人越来越多,几乎将房间挤满,他逐渐看不见母亲的脸。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看见过母亲。
后来有一次,谢谨行看到二姑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一向严厉的二姑,竟露出了称得上温柔的笑。
谢谨行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觉得今的二姑很是奇怪。
二姑注意到谢谨行好奇地眼神,忽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你母亲死的那样早。”
谢谨行问二姑:“死是什么意思?”
“死了就是她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不会再抱着你,也不会对你笑。”
谢谨邪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他:“那她早就死了。”
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人对他笑过,像二姑对那个婴儿那么笑,他从没见过。
谢谨行作为一个孩子,越发沉默寡言,几乎所有人都怀疑他是个傻的,再不济也是个自闭。
后面还是洛家老爷子听了谢谨行的事,和谢老将军提了一声,让把孩子送过去给他看看,不定他能有办法。
洛老爷子提了,人很快就送了过去,反正也无人在意。
到了洛家之后,谢谨行才终于明白,原来世界是暖的。
洛家的老爷爷会笑嘻嘻地问这是哪来的宝贝孙子,洛家的阿姨会抱着谢谨邪吧唧”一声重重亲一口,然后这是谁家的心肝宝贝,洛家的叔叔话比较少,但也会笑着摸摸谢谨行的脑袋,一声“好孩子”。
谢谨行后面之所以能正常健康地长大,和他在洛家生活了一大段时间有着很大的关系。
洛安然心情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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