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到正午时分,刘岱跪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高举竹书的手臂已经十分酸痛,摇摇欲坠。
在他身前,雒阳令周异派了手下都尉文聘带了三四十人守在公车府门前,一再叮嘱,任打任骂,绝不还手,千万不能见血。
在他身后,密密麻麻跪了三百多个太学生和儒林士子。
一些人还举着白布黑字的横幅:释放陆康,进言无罪。
眼看陆陆续续还有士子进入跪地陈情的队伍,文聘焦急在公车府门口走来走去。
“妈的,这年头跪着的是爷爷,拿刀的是孙子。这一会要是涨到七八百人,咱们几个留这有屁用啊!你去报告周大人,让他给我派兵,你们几个数着点,多一百人就报我一次!不行,五十人一报!”
即便是暮春时节,正午的阳光也是烤人的。很快,一些士子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人群中开始出现议论声。
“天子脚下,你们虐待士人!”
“太学生是天子门生,伤了一个,你们负的了责吗!?”
为首的刘岱心里也在打鼓:
“张让不是说好了帮我们吗,这派兵过来是干什么?”
不远处的阴凉里,曹操带着几个人观察着一切。
“孟德,已经四百二十个了!”曹仁眯着眼睛仔细看着。
曹操摸着自己的下吧,皱着眉头思考着。
张让如果想害我们,那日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大庭广众?
这些都尉只围观,不动手,这是怕真出事。可公车府官员又不接,这么干耗着是做甚
“这个都尉有点意思”曹操身后一个男子遥指着公车府前的卫兵,比比划划议论着什么。
“啧!元让、妙才你俩嘟嘟囔囔嘀咕什么,烦死了”
四人中最年少的一个矮胖子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嚼着说道:
“这个都尉可以啊,防几百个士子,连拒马都用上了。”
“这是打过仗的,你看那几个都尉的站位,都是要冲,真乱起来,一个顶得住十个。”
这两位是曹操的两个远房族弟。解释的是夏侯惇,字元让。吃果子的是夏侯渊,字妙才。
曹操听他们一说,仔细一看,也是灰心一笑。可他突然联想到张让,似乎脑海中的一团乱麻一下子捋清楚了:
张让这是答应了帮我们上书,还想让士子把事情搞大,让蹇硕难堪。
“听我指令!”曹操一声令下,兄弟三人立刻收起了懒散的样子。他们都随曹操到豫州和冀州打黄巾,平常是兄弟,战时是先锋,此刻知道曹操认真,立刻拿出了军营里的样子。
“你们三个各自带上五百钱,去街上给我纠合收的住的地痞无赖,五十人不少,一百百人不多,半个时辰后在此集合,违者一天没饭!”
三个兄弟领了军令迅速行动,不到半个时辰,总共纠合了一百五十余个乌合之众。曹操只说了找人,可没说要什么精锐兵士。
曹操像大帅一样检阅了这一百五十名“民兵”,满意的说:
“好,听我将领!夏侯渊先锋,带人冲击公车府前的都尉,把握尺度,不许见血,重点是要控制住缝线,说进要进,说退要退的下来!”
“夏侯渊得令!”
“夏侯惇策应,混入士子之中,见夏侯渊启动,招呼士子们跟上,给我把声势躁起来!”
“夏侯惇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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