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卡利亚斯一共接纳了将近十万流民。
在农业专家的指导下开荒四年,生地早已养成了熟地,虽说还赶不上安条克行省中部的那些沃土良田,但是粮食产量已经达到了钱宁制定的标准。
钱宁的标准比林恩的标准还要更高一些。
经历过兽潮之后管制时期的人,对于粮食总是异常看重,林恩作为管制制度的发起者,他比任何都人要清楚,那段时期卡利亚斯的艰难,当时真的是在数着天过日子,一旦老天爷不高兴,让那两年欠收,估计卡利亚斯当时就已经完了。
连粮食都没有了,还“管制”个啥,没有饭吃,谁听你的管制?
如今终于不用再担心粮食的问题,现在就算是老天爷要作妖,让卡利亚斯全年绝收,也能平稳的度过去。
甚至不用去安条克行省卖粮,仅靠卡利亚斯的存粮就足够支撑。
这就是林恩敢主动向北边施压的底气,如今卡利亚斯的生计已经能够自足,不像以往那样,每年都要想办法偷偷摸摸地从安条克行省的那些农场主那里买粮食。
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比粮库里堆满山的金黄色的麦子更好看景象,就是春耕时期繁忙景象。
农田里有人,有耕牛,还有大中小型的各种机械设备。
在田里劳作的不仅有农民,还有扶贫村官,切实地了解农耕,深入了解农业,也是他们的此行的必要的功课之一。
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竟然林恩听着无比的悦耳。
如果说粮库中的存粮代表着卡利亚斯的底蕴,那么这些热情劳作的人民就代表卡利亚斯的活力。
相对之下,新鲜的活力比坐吃山空的底蕴要更加的重要。
“父亲,我打算扩大学校的规模。”
林恩和埃蒙一起坐在一处草坡上,望着山下忙碌的春耕景象,饱暖思来去,没有了生存上的忧虑,他的重心也开始偏向于教育事业。
父子两人如今见面的时间不多,埃蒙如今沉迷教书育人,常年不回城堡,在学校不仅要掌管学校的行政,还要亲自教学历史、纹章学等科目,正真空闲的时间可以说很少。
但纵是如此,在退位后的这几年里,埃蒙却不见苍老,反而看上去越发年轻,就连精神头都比以前当领主的时候要好上太多。
“不是已经扩建过一次了吗?”埃蒙淡淡说道,慵懒地靠在一块石头上。
清风拂过山岗,像梳子一样,在这片刚刚抽出嫩芽的花草间梳过,林恩忍不住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
“这次是想大规模扩建,另外还要再建立几座分校,我打算把一些特殊的专业独立成学校,比如最需要单独建立学校的军事专业,另外小学基础教育的规模也要再扩大,目的是做到正真意义上的全民教育。”
“你真要打算让人人都读书?”
“是的,人人都读书,无论贫穷富有,无论男孩女孩,人人都能上学读书。”
林恩真切地说道,对于教育的重要性,他非常的清楚,这是一个投入大、见效慢的事业,对于急功近利者来说,是最不值得的投入,但是林恩自诩还算是有远见。
要做到后发先至,教育事业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一点在他上一世有很多例子,比如位于他祖国东部的那个不算大的岛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教育应该是全面的,不仅是高深的学问,更应该有涉及到各行各业技能,将那些原本父死子承、口口相传的技能,通过教育方式形成完成的传承体系。
发展需要活力,各行各业都需要新鲜的血液,学校就应该是整个社会的造血机器。
办学五年,卡利亚斯的教育体系已经初具规模,这时候要想全面推广难度并不大,基本就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你不怕吗?”埃蒙从靠石上坐了起来,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但很明显,他所指的应该不是钱。
“不……不是很怕。”林恩的话显得并不是很有底气。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按照自己想法去做吧!”说着,埃蒙又躺回到了石头上,兴许是觉得不太舒服,又往后靠了靠。
既然父亲提出了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在自己底气不足的情况下,林恩本以为他会有所反对,甚至心理隐隐有些期待父亲会反对自己,可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父亲是真的退休了,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了,完全任由他做主。
这让林恩心里隐隐有一种失去安全感的感觉。
自己还真是矫情!
林恩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山下的春耕,和父亲一起享受这难得轻松时光。
…………
约克王国首都,太阳城堡之中。
国王陛下伊凡蒙斯特却过得一点都不轻松。
仅仅是王国北部的问题的就让他焦头烂额,北部四行省,其中三个省去年的赋税都没有征收齐全。
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的理由让他看了就想砸花瓶,为了克制自己的这个冲动,如今他寝宫和书房之中都任何一件瓷器,其他的名贵器物也没有,朴素得不像一位国王的居所。
很明显是那些被虢夺了爵位和封地的旧贵族们在这种方式对抗新制,不仅仅是抗拒政令这种被动的方式,胆子大一些的甚至明里暗里针对他所委任的地方行政官员,腐蚀拉拢不成,就想方设法打压。
面对这些在地方经营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旧贵族,他所培养的这批年轻的嫡系官员应付起来十分艰难。
“功亏一篑啊!”
伊凡靠在椅子上,发出重重的叹息,继位三年以来,他变得苍老了许多,相比三年之前,感觉老了十岁。
每每想到五年前那次讨伐的费谢尔家族的战争,伊凡就觉得惋惜,如果当初能够狠下心,拼着烈日军团重创的代价,强行拿下卡利亚斯,现在的形势哪里还会这么困难。
要不是卡利亚斯这颗钉子扎在那里,北方的这些旧贵族,哪里敢这么明目张胆。
还想要复辟?
继续当他们的领主老爷?
做梦!
伊凡的态度非常的坚决,没有任何一点的妥协,新制的推行不可能逆转。
时代浪潮,浩浩荡荡,他的新制改革是顺应时代的潮流。
过程虽然艰难,但是这是因为他时第一个实践者,是敢为天下先的第一人。
每次感觉的心力憔悴之时,伊凡都如此作想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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