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陛下的态度进行推测的话,王爷这不过是被推出去当作盾牌顶在前面了而已。盾牌能发挥什么作用,取决于使用盾牌的人。以陛下一贯的作风,他想要推行什么事的话就一定会坚决地实行下去,现在反倒是那些有其它想法地人应该担心了。”
“本王怕的是天下之人记恨上我这个在父皇背后出主意的人啊。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这么想的话,无法成大事?”
“贫僧不敢,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获得天下的民心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因此贫僧能理解王爷的忧虑。”
“古往今来那么多次改革,很多政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大多都在最终执行的阶段功亏一篑,又或者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不符合实际的需求。因此这事成与不成,真的很难预测啊。”
说到这儿姚广孝没法继续把话往下接下去了,因为他也不敢打包票说这事一定会往好的那方向发展。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朱棣靠在椅背上,试图思考其中的变数,随后又挠了挠脑袋,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杯牛饮起来。他晒了一下午太阳,此时口干的不行。
“这茶不错啊,茶叶虽然很普通但茶汤中蕴有一丝别样甘甜,想必定不是用普通的井水沏的吧?”
“这是一个学生从玉泉山上的一个石缝中的泉眼打出来的。”
“怪不得,听闻玉泉山的泉眼可是有着玉泉之称。”
“王爷若是喜欢的话,贫僧等会把剩下的泉水都拿出来。”
“那就不必了,这可是那些学生孝敬给大师的,本王又怎可夺人所爱。”朱棣本质上还是个粗人,没有对于生活享受这方面的追求。
“王爷,贫僧有一个建议。”姚广孝把话题重新拉了过来。
“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如今王爷对于南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是两眼一抹黑,只能被动地等待朝廷送过来的消息,着实不利于王爷提前部署。”
“你的意思是,要在南京布置咱们的眼线?”
“正是如此。”
“此举是不是有些过于大胆了?若是一旦被父皇察觉的话,必定会加重他的疑心。”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这个道理王爷应该明白。为了稳妥起见,可以在前期只安排这些探子传递一些最基本的消息,降低被发现的几率。”
朱棣可不认为现在的亲军都尉府,也就是即将要问世的锦衣卫是吃干饭的。若是自己跑到他们眼皮子底下玩谍战,被揪出来的风险是相当的大。
可姚广孝说的也完全没有错,有一个完善的情报信息体系甚至比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更重要,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是这样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要是一直维持现在这样的情况肯定也是不行的,但是到底该怎么做呢?朱棣陷入了沉思。
“王爷为何不利用和徐家的关系呢?”姚广孝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啊,要是自己目标太明显的话,借着徐家作为掩护不就好多了吗?历史上徐增寿为朱棣通风报信多半也是被姚广孝收买了吧,看来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这个想法不错,具体的话可以分为明暗两条线来办这件事......”朱棣的思路一下就被打开了,两个人针对这个问题展开一场激烈的讨论。
“王爷所言极是,只不过这件事还缺了最关键的一环。”
“你是指...南京那边还缺一个主事之人?”
“是的,此人必须完全忠于王爷,而且得十分机警,脑子够灵活才行。本来贫僧可以胜任,但如今身负...”
朱棣有些无语,得,为了培养下一代还把自己的特务大统领赔进去了。自己手底下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啊。
这个人必须在表面上跟朱棣没有任何关系才行,因此就算姚广孝此时把学府这摊子事撂下不干,他也没法去南京做间谍了。
“这个事本王先记下了,这段时间就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
“贫僧也会帮王爷多留意是否有合适之人的。”
“那本王今日就不再继续打扰了。”
“王爷慢走。”
从学府中出来,光线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月亮今日没有升起,看起来是下半夜才会冒出来。没有月光指路,朱棣只能安排侍卫打起火把赶路。由于看不清远处,因此返程的速度就降了下来。
“真应该让李彧带着人把这条路都铺上水泥。”
完全没有铺筑的土路坑坑洼洼,时不时还会出现大坑,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人仰马翻。朱棣借着火光甚至能看到一条崭新的车辙沿着道路一直往前延伸,不过比较奇怪的是,这个车辙只有一条。
独轮车?
逐渐接近北平城的时候,朱棣从小路终于拐上了官道。官道用土夯筑过,就算下起雨来也不会有太多积水留存在道路表面。
把速度提起来之后,又用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阜成门底下。
由于北平此时还算是边塞重镇,因此城门在晚上肯定是要关闭的。不过朱棣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担忧,身为王爷要是连城门都进不去那就太丢人了。
不过此时城门底下除了朱棣以外还有一队人,看起来像是没能按时进城被拦在外边的。
“城门开不了了,进城的话等明天吧。”站在城头的城门官对着下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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