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本来想顽抗到底的人同样也对他是怒气满满,本来说好不管朱棣提什么意见都要坚决反对,怎么就一瞬间投敌了?还有你个给事中不应该是专门和户部对着干的吗,怎么还站到那边去了?
终于有一位御史组织好了语言站了出来:“陛下三思啊!若是取消丁税,无田者不必交税,那这些人岂不是都成了无业游民?更何况失去了丁税作为限制,人口地增长势必会更加不受控制,到时候又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我大明建国一十三年来一直在蓬勃发展,各行各业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搞什么劳什子的改革呢?”
言官向来是无所畏惧,直言不讳,根本不在意朱元璋这摆在明面上的倾向性。
而且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明明现在看起来哪哪都没问题,完全没有改革的必要啊。
朱元璋被说的有些心动。
“居安而思危,若是不从前朝的过失中汲取经验教训,岂不是我大明又会重走老路?”
“前元亡于暴政,前宋重文轻武,皆各有取死之道,我大明得圣上这样一位雄主,又岂会重走老路?”
“为何大人你就不为那些困苦的百姓想想呢?取消丁税会给多少连饭都吃不起的家庭减轻压力啊,莫不是大人你想尸位素食,对此视而不见吧。”
“范大人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千百年来百姓都是如此过日子的,若是真有问题,为何能一直沿用至今?”
......
朝堂上现在分为了两个对立的派系进行相互攻讦,其中以范敏为首的“支持取消“派人数较少,主要以户部官员为主,他们能从改革中获得利益。另一方就是以言官们为代表的“反对取消“派,他们不仅从改革中得不到好处,而且他们也不希望别人能从中得到好处,再加上未来想要兼并土地的时候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其实还有一大部分人没有参与到这场争论中来,他们是以阮畯为首的“观望中立“派,这帮人没有下场参与的主要原因是取决于朱元璋的态度。
言官可以随便说,是因为他们不怕死,可其他大臣们就不一样了。失去一些利益事小,若是惹恼了朱老板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了好了,别吵了。”朱元璋听得有些烦了:“取消丁税这事朕意已决,就由你们户部拿出一个关于此事的具体方案吧。”
朱元璋才不管大臣们有什么反对意见,只要这事确实可行,那就放手去做。
“启禀陛下,臣认为此事应在明年清丈土地一事结束之后再做打算。否则没有具体数据的话,微臣无法指定具体的计划。”
“朕准了,不过将酒收归专卖一事可以马上准备起来了,这事由你们户部牵头,吏部和刑部从旁协助。”
范敏大喜,本来他还以为这事没戏了,赶紧叩首谢过:“臣遵旨。”
“对了,燕王提出以北平作为取消丁税的试点,诸位爱卿怎么看这事?”
“回陛下,试点一事必须要做,却未必一定要在北平做。北平距京城路途遥远,信息一来一回之间要花费十日之久,不若就近选择在扬州府或是庐州府进行。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是一直老神在在的阮畯完成了一次抢答。虽然他一直作壁上观,但他心里是不希望朱元璋顺利地展开相关工作的。他深谙“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这个道理。
而且在他看来,朱棣就是被朱元璋推出来的棋子,今天就是皇上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所以不管朱棣想要干什么,他都绝对不能让朱棣轻松的达成目标。
如果是就近搞试点的话,自己就可以暗中安排人从中作梗,把这件事做黄了,朱元璋自然就没理由把这事推动下去了。
朱元璋对这事也有点拿不准,一方面他十分好奇,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儿子到底有什么能力。另一方又怕朱棣借着这个机会收买一大波民心,让他在北平的威望更甚。所以阮畯的提议还是比较能打动他的。
就在他犹豫之际,充当了一早上背景板的朱标终于找到了自己发言的机会:
“启禀父皇,儿臣愿领命负责在扬州府执行取消丁税的事宜,还望父皇成全。”
与其让他朱棣在北平做,为什么不让我这个太子来呢?
难道本宫还不如自己的弟弟吗?
朱元璋看向了站起来的朱标也是颇感欣慰:“既然太子主动请缨,朕也不好回绝。三个月后等户部拿出初步的方案,你就着手去办吧,另外朕会派户部的人从旁协助的。”
“户部愿为殿下效劳,届时会由郭侍郎负责扬州试点的相关工作。”范敏适时地插了一句。
“有劳范大人了。”
阮畯着实没想到朱标会从半路里杀出来,他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太子不能得罪,看来想要阻止这事,只能从这位郭侍郎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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